看着傅明元这样激动的情绪,还好她没说三小姐嫁给的是西厂督主……汪延……
否则傅明元恐怕是要跳脚了。
“当然了,我才不会答应呢。”傅明娴不住的点着头,“后来傅二爷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傅大爷吵起来要分家了,他们就没有时间理我,所以才把母亲叫了去接我回来。”
“该!”傅明元只觉得心中的恶气也出了不少,“一定是他们平时坏事做多了,所以老天也不忍心看你受委屈,这个时候叫他们内斗!”
傅明娴不住的应着,挑着眉毛的问道,“是是是,哥哥。”
“不过……”
“傅二爷那么多子女,四小姐傅明乔也来过临雨轩几次,你怎么谁也不提,偏提到了玫姐儿呢?”
傅明元一愣,脸上有些别扭,“我……”
“我这不是想到谁便说了谁了。”
傅明娴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嗯,的确是,玫姐儿长得好看,性格又欢脱,年纪也正好,我家傻哥哥也还未娶妻,男未婚女未嫁,想着也是正常的……”
傅明娴止不住的笑着,原以为傅明元对傅明玫无心,会叫她伤心好一会儿了,看来是她多虑了,相信不久后,傅家就会有喜事了。
“你这丫头,胡乱说什么呢!”傅明元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害臊和避讳,整日嘴没个遮拦的。”
傅明娴摊了摊手,“因为你是我哥哥啊,我在你面前不需要拐弯抹角啊!”
傅明娴说的自然,说完自己也是一愣神,明明她在傅国公府就可以很稳重,一回到家便好像真的回到了十三岁那般无忧快乐。
是啊。
这才是真正的家该有的样子。
没有算计,没有争端,更没有尔虞我诈,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哪怕是住在很小的院子,没有多少银钱,并不富贵,但是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健健康康的,那便是幸福。
“阿衡!”傅明元脸越发的红了。
傅明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的得意,“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反正你的心里也有数。”
“鹊之,咱们走,冬天过去便是春天了。春天到了,桃花也就开了。”傅明娴不停的嘟囔着,“张嬷嬷该是给我烧好了热水的,我可是要好好的洗洗,去掉身上的霉运。”
鹊之捂着嘴,“好嘞小姐!”
主仆两人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张嬷嬷将热水都准备好了,傅明娴只觉得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舒舒服服泡着热水澡,也的确是劳累了许久,如今回到家,就好像是绷紧的弦骤然松开一般。
傅明娴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傅政临出征的前夜,父亲的双手因为握兵器磨出了许多茧子,摸在她的脸上有些粗糙,她笑呵呵的躲避。
傅政却一把把她抓起放在肩上,满屋子的跑着,给她说是让她体会一下战场上骑马的风姿,等着他打了胜仗回来,会继续陪着她。
那天她笑的很开心,那时候的她才七岁。
父亲那一仗打了有半年之久,她便一直在家里等着,等回来却是朝廷抚慰为国捐躯的家眷的圣旨,她母亲被册封为正二品诰命夫人,人都死了,要册封又有何用?
赵瑾秀当场撞在了父亲棺柩前。
就这样,她一瞬间成了孤儿,在傅国公府无依无靠。
起初傅明娴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赵瑾秀再也不会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只知道傅政再也不会追着她满屋子跑。
傅周氏抱着她数次哭昏在父母灵前。
还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痛不欲生。
明明小时候傅周氏很疼爱自己的,为何长大了就全无感情?
傅明娴觉得可能是因为她被赵秦氏接走,养在赵家和傅国公府疏远的缘故,所以祖母不大喜欢自己。
可若是不大喜欢自己,又为何能一眼就认出来自己?
又做了诸多的事情。
傅明娴心扑腾的跳着,耳畔突然传来鹊之的声音。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这样睡着了是要着凉的。”鹊之试探着推搡着傅明娴。
傅明娴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后知后觉的看着自己的情况。
原来鹊之见她许久未出来进去寻自己,她这是睡着了?
傅明娴起身穿好衣服,任由鹊之帮忙自己梳妆。
“这会儿母亲是不是已经在厨房忙活了?”傅明娴望着菱花铜镜中的自己,她和前世的样貌甚是想象,那也便和傅政有些像,只是少了英气,多了柔和。
“是啊?”鹊之点头,“就等着小姐您沐浴更衣后去大堂准备用膳呢!”
傅明娴嘴角微扬起一抹弧度,“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母亲的。”
“小姐,奴婢还没帮您簪上发簪呢……”鹊之的声音消失在身后。
狐狸大氅披在肩上,傅明娴直接笑盈盈的跑了出去,在家里可以肆无忌惮的,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感觉真好。
“瞧你这急急忙忙的性子,总改不了。”何知秀见到这样急躁的傅明娴忍不住劝导,“怎么不去等着反倒是来厨房了?”
“这里有些脏,你搬个杌子坐在门口等母亲就好了。”
傅明娴却摇头,讨好的看着何知秀,“我才不嫌弃呢,这不是许久未见母亲有些想念了。”
何知秀笑眯眯的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傅明娴又靠的何知秀进了几分,“母亲,你说傅老夫人和您在房间中谈了那么久,都说了什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