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有点意思,不愧是天才之名,抽着烟的曾书记打量着李家明,突然道:“家明,你既然琢磨这事几年了,肯定有些想法吧?说来听听,也让曾叔长长见识。”
叫叔好,叫叔就能借到这位大佬的势,让柳本球这家伙给老子趴着,哪怕他可能是条龙!
李家明笑眯眯地从曾书记桌上拿烟,帮人家散了一圈,自己也叼了一支,玩笑道:“曾叔,我做事的风格,柳县长是最清楚的,那可叫不择手段都不为过,您确定要听?”
同样笑眯眯的曾书记扫了眼神情自若的柳本球,暗道:这还真是师生俩,一个比一个不能吃亏,逮着机会就让对方下不了台。
“臭小子,做人要有度量。有什么牛黄狗宝,全部倒出来!”
“唉,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在刚才那位余副县长身上。”
“嗯?”
几人都来了兴趣,连被逼着跳这坑的柳本球都心里一动,眼光看了过来。山区小县就是可怜,地区还能说得上话,出了地区简直是一抹黑,若没人带着去跑路子,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
“人家是长安交大的,又如此擅长交际,肯定有不少学长在中铁任高层,起码能说得上话。设个局,让人家上这条船,得是没办法往下跳的那种。
再设个局,让所有人都相信我们有资金来源,而且资金充裕得很,赞同我们修这条路。等中铁的方案出来了,拿到了设计图纸,就可以向上级部门申请立项,然后让这位没法下船的余副县长,再去找他那些学长公关,甩开中铁直接与施工队合作,将成本降到最低。
我估摸着,这样操作下来,最后的造价也就一亿四五千万左右,我们举全县之力应该可以啃得动。”
钟县长、丁常务没参与曾书记与柳本球的谈话,不知道他们最后究竟谈了些什么,曾书记可是有些震惊地看着这小子。这个办法与柳本球憋出来的相似但更狠辣,老师只想着那些路桥甩开中铁,这小子居然想连隧道都甩开人家!
李家明把最可能行得通的办法说完,也暗叹天意的难料。这个工程简直为柳本球这混蛋量身定制的,除了他这种狠得下心的官僚,谁能啃得动这种硬骨头?
一直不吱声,而且是被逼着跳这坑的柳本球终于说话了,甩开中铁独立开工是可行,但万一出了工程事故,自己的前途就尽毁!
“书记,这工程不能甩开中铁,万一出了事故,后果根本不是我们能承担的。”
想通?晚了!
出了事故,得你来扛这个黑锅;没出事故,功劳虽然有份,但最重要的定策、统筹之功是二位领导的,你就是人家手里的工具而已。一直想根除后患的李家明,哪会放弃这个机会,赶紧帮着书记大人填土,先把柳本球这混蛋埋瓷实再说.
“没问题的,只要施工队、监理都有资质,那就是合法的。那些工程师、监理师,一个月才拿多少钱?给他们开五千块钱一个月,恐怕连工作都会辞掉!
出事故嘛,哪个大工程不出点?我们县里平时大方一些,给工人尽量提供生活上的便利,抚恤金再优厚一些,工人就不会闹事。”
对啊,高薪请几十个有资质的工程师、监理师,两年下来也不过二三百万,相对省下来的成本又算得了什么?
“家明,你这脑子怎么长的?”
正事办完了,李家明乐呵呵地朝夸奖自己的丁常务拱拱手,玩笑道:“丁叔,过奖了过奖了。曾叔、钟叔,没什么事,小的先告退?”
不错不错,这小子有脑子还没傲气,很满意的曾书记挥挥手,笑骂道:“滚蛋,别耽误了读书!”
“哎,各位领导,小民告退。”
乐呵呵的李家明出了书记办,更乐呵呵地暗道:这两三年工夫,老柳同志想找自己家的麻烦,都没时间喽。呵呵,再有两三年的工夫,老子不用借书记、县长的势,他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