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医走远,听雨一边给梁荷颂扇扇子一边欣喜道:“贵人,看来是咱们做的那东西起作用了!”
瞟了她一眼,梁荷颂淡笑了声。
“看来是啊……”
“不过淑贵妃竟然利用这病来惹皇上垂怜,实在可恶!皇上这两日都在欣兰宫守着她,竟连一眼都不来看贵人!贵人,咱们不能手软,今晚就把最后那几针扎上!”
“嗯,你说得有理……”
梁荷颂又哀戚又嫉妒道。
听雨看了,闪过似阴霾的笑容。果然是个蠢货,她说什么,她都信!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这么蠢,根本无法跟贵妃娘娘相提并论!
梁荷颂走累了,便睡去了。
听雨拉了听蝉私下交谈。
“看,你还想跟着这蠢主子,你看看她,是贵妃娘娘的对手么?不过就长着张脸罢了……”听雨想起前些日子梁荷颂用桃花赞羞辱她,她就来气。
听蝉也懊悔。“你说的对……曦贵人是太蠢笨、靠不住。听雨姐姐,从现在开始,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日傍晚,轰隆隆滚了几声闷雷,闷热的空气和攒动地云层,酝酿着场巨大的暴雨!
欣兰宫。
“娘娘,您怎么了,娘娘……”
“传太医!”
“快去请皇上!快……”
宫女太监乱作一团,有的跑去太医署,有的跑去乾清宫,就像地上搬窝的蚂蚁似的,成群的在宫中蹿,响动不小,一时几宫都注意到了。
乾清宫中,厉鸿澈正在与大学士黎恭芳商谈盛家的事,便接到了淑贵妃突然“病急”的消息——
“皇上,不好了!淑贵妃娘娘腹痛不止、昏迷不醒,呼吸微弱了,众太医束手无策了!!”
“什么?!”厉鸿澈凝眉。
黎恭芳咋闻,也是吓得不轻。
厉鸿澈眸子有些莫测,但也立刻前往欣兰宫。
虽然后宫之地,朝臣不得乱闯,但太监来语气听来仿佛见最后一面似的。黎恭芳大女儿死了,现在就这一个女儿,便得了厉鸿澈允许,一道去(黎怀薇是儿子,自然不是算女儿。)。
厉鸿澈与黎恭芳到了欣兰宫。淑贵妃已经躺在榻上,痛蔫儿过去,喊她她都听不见了。
黎恭芳体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张皱纹慈祥脸,满面花白胡须,现在也是急红了眼睛,双膝跪地大拜。
“求皇上一定要救救淑贵妃啊!老臣而今就一个女儿了……”
“大学士请起。朕定竭尽全力救惜兰!”回头,厉鸿澈怒斥跪一地的太医,“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治!”
太医抖若筛糠,却未动作。“皇上,微臣几个已经竭尽全力了,但实在束手无策啊……”
“没,用!”厉鸿澈怒哼了一声,便一眼见郝温言跪在一群太医的最后一排低着脑袋,想起他医术似不错……
“郝御医可诊治过?”
“回禀皇上,微臣资历浅薄,还不够给贵妃娘娘请脉,是以还没有诊过。”
“这时候还说什么资历,朕准你去看看。”厉鸿澈道。
郝温言去把了脉,凝眉诊了好久,好像被诊断的结果吓了一跳,略作了纠结,而后跪在皇帝跟前。
“结果如何?”
厉鸿澈问。黎大学士也是焦急。
郝温言凝重而笃定的回禀:“皇上,淑贵妃娘娘……没病!”
“没病?!”
屋子里的人全数哗然。没病?那不就是装病了?这罪名可不小啊!而且是放在一向温婉端庄、为后宫操碎了心的淑贵妃身上,这简直就……
郝温言的诊断结果,招来一众御医太医质疑,但他仍然坚持。
“啪咔——”屋外电闪雷鸣。厉鸿澈虽平静,但脸上已滚起一层阴云,紧抿着唇角没有发作——他向来不是息怒形于色的人,这个细微的表情已经说明他很不高兴。
黎恭芳焦急情绪冷静了一些,心下转了转……
满屋子静寂之后,里头传来了淑贵妃虚弱的声音。
“皇上……臣妾也觉得自己……不像是病了……”
这句话,又让满地太医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了!啥?病人说自己,没病?
淑贵妃虚弱说话。厉鸿澈应她呼唤坐在床边,见痛苦难忍状,想起这些年她鞍前马后、操劳后宫,也有些不忍。“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哪里不适。”
“臣妾是两日前……突然腹中绞痛,一阵一阵的,仿佛针扎一般……此前,臣妾也确实没有过病症……郝御医,可能没说错……”
立刻有人惊道:“难道,难道是有人对娘娘施了巫蛊之术?!”
接着满屋倒抽凉气之声。
行巫蛊之术,那可是死罪!
现在问题来了,究竟是谁这么不怕死,这么恶毒?
这时,宫女来禀告,说双菱轩的宫女听雨来求见!
听雨进来便痛哭磕头。
“皇上,奴婢自知有罪,但是贵妃娘娘曾经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实在无法昧着良心,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事、眼看着贵妃娘娘有性命之忧!”听雨泣不成声,“是我们曦贵人一时糊涂,做了布娃娃诅咒贵妃娘娘。”
这一道惊雷,比外头那轰隆的雷声,还要震撼!震得在场人都懵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