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热闹非凡!虽然不比嫁娶正妃那般声势浩大、锣声喧天,但是光看这气派和架势,足以看出这萧侧妃在平津王心中的位置。
萧袭月也是吃了一惊,知道秦誉说要来接她,却没想到会这么隆重。
萧袭月出门来,正见那穿着一身气派的王服、头戴王冠的庄严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踏着金红朝阳而来!
漫天的七彩云霞和晨阳金辉,是他的背景,金光勾勒出男人飒飒英姿,墨发随风动,而身岿然不动、沉稳如山。鼻梁如刀刻,薄唇如剑削,他的脸因为背对晨曦而略显暗,也更显得一双深邃的黑眸星光点点、灿若夜空星辰。
“吁——”秦誉有力的臂膀一挽、利落的勒住马缰,停在萧袭月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举止利落、眉间是惯有的冷峻,显得沉稳可靠。
“可准备好了?”他问。
萧袭月抿了抿唇,一时没有回答。行李物什准备好了,可是,她的心情还没有完全收拾妥当。虽然秦誉知道她愿意跟随他南下是权宜之计,但……突然一下转换成丈夫与姬妾的身份,心下难免有些忐忑。
“嗯。”
萧袭月僵硬的点头。别这样看着她呀,他不知道他那双眼睛里的光点子灿得让人心虚么?
“时间不早,我扶你上撵车。”
秦誉特意准备了撵车给萧袭月,四马大撵,朱红贵木雕刻而制,顶上四角翘起、缀有鸾凤祥云的金饰!华贵精美非常,光这一撵在平京贵族中就是极其的少见!而内里,软羽香垫,金银绒丝毯子、小香炉等等,布置极度奢华,直逼皇后长公主用度。
“你这般张扬,就不怕陈太后不满找你麻烦么?”萧袭月道。
秦誉笑了笑,并无所谓,眼底有些宠溺:“如何张扬了?这般寒酸,我只愧疚委屈了你。这些身外之物我知你并不在意,我也是但求自己心安一些,你就安心受了,算是让我得以弥补些于你的亏欠。”
萧袭月一向觉着金银虽重要却粗鄙,而下看着撵车上秦誉为她准备的精致物什,心下生出些甜意来。原来金银粗不粗鄙,还当看所赠之人、所赠之意……
秦誉送萧袭月上了撵,骑在高头大马上,告别了脸色僵硬的萧云开、杜老夫人一行,浩浩荡荡的领着一队带刀剑的侍卫“迎亲”队伍,回府。明日一早天一亮,就南下去平津封地。
平津为国,是以修建有王宫。萧袭月日后便是跟随秦誉,入住平津王宫。
将军府门前,送行的人——萧云开、杜老夫人、三夫人林氏母女、四夫人田氏母女、五夫人潘氏母女,还有萧华嫣,各自神色不同。除了林氏母女依旧是万事不痛不痒的淡定微微笑,其它的各自都有阴云布在脸上。
田氏瞎了一只眼睛,蒙着药布,用独有的一只眼睛看了萧华嫣一眼。萧华嫣正脸色煞白、嫉恨地盯着平津王迎接萧袭月的队伍远去。
田氏挑了挑眉,给自己女儿萧玉如递了个眼色……
“华嫣二姐,听说明早胶东王也要来迎你去府中,当侧妃吧?不知会不会比四姐这阵仗更气派呢,二姐能否给妹妹们说说、开开眼界?”萧玉如含了笑意讥诮萧华嫣。
萧华嫣呼吸重了些。秦壑本不是自愿提出纳她为侧妃,是陈太后下的旨意,和秦誉对萧袭月的主动是不同的。而下旨后的这些几日来,胶东王府全然没有消息……
萧玉如明知这个情况,却要在萧袭月风光的当口揭开她的伤疤,当众羞辱她!着实可恨之极!
萧华嫣隐忍着怒气,声音低,柔,却淬着寒!
“五妹妹不若操心操心自己,景蟠表哥没了侯爵承袭之资,姐姐真是担心妹妹过去受苦……”
“你!!”萧玉如最听不得、最不愿想起的,就是在天龙峡上被施景蟠误打误撞玷-污了清白之事,平日里没人提起,现在却被萧华嫣当初说了出来!
萧玉如忍了一年,也不如一年前那般冲动直白的顶撞,哼笑了一声。“华嫣二姐真是宅心仁厚、为妹妹考虑得这般长远,就跟大娘一样心地善良、知道疼人呢。”
萧华嫣猛地眼神一利,如剑一般,盯得萧玉如有些发寒!
萧云开本就因着担忧萧袭月他日归来、变本加厉报复,而心烦意乱,此番听了萧华嫣、萧玉如这席话更是火冒三丈——“谁再说半句,就给我滚出将军府!”
一群人,顿然鸦雀无声,连眼珠子都不敢乱动一分一毫。
林氏嗫嚅了半晌,鼓起勇气劝了劝。“老爷,您别生气了,事情都过去了。”
萧云开重重叹了一口气,任林氏搀扶着进府去,临转身时投给了萧华嫣一个眼神——冷漠,失望,腻烦。
萧华嫣心头早已麻木,对爹爹萧云开的眼神也并没有多余的伤心,只是心头更加的沉重、麻木了些。
萧华嫣走在人群后头,盯着前头这一群曾经在她风光时众星捧月、在她落魄时落井下石践踏的人,心头的恨意蔓延疯长。抬起头,对着将军府上那块“忠勇将军府”的匾额,低声咬牙发誓——
“我萧华嫣对天发誓,必有一天,荣耀归来,让你们都如走狗一样匍匐在我凤袍之下,任我驱使!”
而那一方,萧袭月乘坐在四马奢侈撵车上,在平京成千上万人的欣羡、瞩目下,入了秦誉在平京的府邸——平津王府。
萧袭月不知道,自己这日缔造了一段在平京流传百年的故事,曰“做富贾正室嫡妻,不若当王侯心头爱妾”。这所说的王侯与爱妾,自然是指秦誉和萧袭月了。
王府里虽然不是如大婚嫁娶那般的大红大紫的布置,但可见处处洋溢着喜庆暖心。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一路花瓣馨香,直到卧房门口。
秦誉牵着萧袭月的手,一路与她介绍着府里的屋舍情况,还有下人情况等等,俨然当做女主人来对待,似要将家当都交予她来打理。
萧袭月本想说她没那心情和功夫管,但见秦誉那总是清冷如积着雪山薄雪的眼眸里,含着几分兴奋的亮色,又不忍心破坏他的心情,便一一安静听他说了。
秦誉将萧袭月引到卧房门前。
“推开看看,喜欢不喜欢,若是喜欢,咱们去了平津,把王宫也这番布置。”
萧袭月这才发现,这个她印象中穿着一身铁甲、挥舞着血红刀剑的男人,其实是个心细的男子。
“这般看着我作甚?”秦誉眼睛一眯,眼角的清冷染上了不怀好意的笑。这女子,脑子里花样可多着。这些日子她是乖了几分,也不那么伶牙俐齿、张牙舞爪的了,约莫是要暂时“委身于他”,先给他点甜头尝尝,以为他不知道呢?
秦誉那笑,立时然萧袭月如临大敌,全身警惕退后一步。
“现在才巳时,青天白日,平津王还是顾忌些体统的好。”她才刚到府上,他就起了那心思,实在不好!
秦誉眼睛瞟了瞟庭中计时的日晷,刚到辰时,心知萧袭月想歪了,也乍起了调-戏的心思,栖身上前一把揽住萧袭月的细腰,俊脸上眸子含笑,淫-光浮现。
“青天白日?”
萧袭月被他莫名其妙的问得有些迷糊。
“正是青天白日……”
秦誉点点头,那笑越发让萧袭月头皮发麻了。
他凑近她,手在她腰带上不轻不重的上下抚摸了两回,在她耳畔呵气哑声道:
“那娘子说,何时日不白日,本王都听你‘调遣’……”
萧袭月这才回过味儿来,狠狠的一脚踩在秦誉脚背上,大骂了声“混球”,面红耳赤的推门进去,砰的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