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里都是彼此对立的脏话,具象化的世界里金钱是最后精神的偶像。反正金银能完成所有**,不必关心别人的冷漠与哀伤,不必关心电视里纠结的剧,反正金银能完成所有**,不必担心别人的责问和指控,不必担心谁或谁与谁有关。
想看你藏在右手的礼物,想看你藏在手心的礼物,保密是揭晓前的安全措施。
当人们猜测着它的外观,你只是说它有红色丝带点缀。
想看你藏在右手的礼物,想看你藏在手心的礼物,猜测是答案揭晓前的前奏。当人们在喧闹里议论它的样子,你只是说那是你心里最切的挚。”
“第一段说的是古利聚失去孩子后的痛苦生活,在黑夜里夜思念儿子,在黑夜里反复端着未来得及送给孩子的礼物流泪。第二段,说的是叶童的自杀事实,失败的灵魂是对一个人的否定,冲撞是他选择的一种方式,是他跳楼是的抽象描写,其实这里的花蕊没有绽开,绽开的是冲击力下的血之花,错过了花蕊的年纪,叶雄就此错过了花一般的季节。26号在这一段里毙命,说明他和叶雄自杀有脱不了干系的直接原因。26号原名刑涛,在36区金雪小学担任物理老师,在叶雄自杀的当天,他在办公室对叶雄说‘你明天不要来上学了,你脑子里都是屎,你在这个世界上待着干什么,浪费粮食。’当天下午,叶雄就自杀了,叶雄的原话是‘老师觉得他无能,没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不是一次,而是在叶雄的记本里出现了无数次,每天都会出现这样相同、类似的谩骂。”
台下一片唏嘘,都觉得为教师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冯藤卓继续说:“接着看第三段,古利聚现了孩子的记,要和学校打官司告学校疏于管理,并且有虐待学生的现象,才会使叶雄想不开自杀。于是官司开始,他也碰到巧言善变的6艳葵,在法庭上,6艳葵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叶雄说的一无是处,把他的家人逐一贬低,她恪守了律师的原则,违背了做人的良心。最后通过金钱的赔偿,和各路关系的压迫,事以金钱了解。6艳葵觉得事办妥了,学校也觉得事了结了,果然,金钱成了万能的钥匙,如书签语所说,什么都可以不必关心了,反正有钱。这也是为什么6艳葵今天会被缝嘴的原因,对于那个孩子,您真的一点也没有同吗?”冯藤卓看一眼6艳葵。
6艳葵泪眼模糊,嘴唇哆嗦,线还绕着,她无法说话。
冯藤卓说。“第四段就是寻找礼物,就是铁皮盒子,里面有一本笔记本和一只红色包装的的小礼盒,对于父亲来说孩子是心头,对于孩子来说,父亲也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这份礼物,叶雄没有来得及送出去。33号大腿之所以中弹,是因为,他是原金雪小学的校长,所有事物都是经过他的手处理的,包括官司,包括疏于管理,但是因为他没有直接参与虐待叶雄的事件,所以他只是断了条腿。”
33号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古利聚早已泪流满面,他拆开礼物,里面有一张立体小贺卡和一只铁制的卡通绿色烟灰缸,是叶雄送给父亲的生礼物。
人们一片沉默,古利聚设了那么多大局,甚至不在乎他的巨大产业,为的是向曾经伤害他儿子的人报复,这二十年来,他的内心是如何度过这重重煎熬的?
“你,”冯藤卓看着抽到左轮手枪的男人:“你是手工老师,曾经手工课上做枪的时候,你表扬过叶雄,所以,其实,那把抽到的左轮手枪古利聚是真的准备送给你的,暗示仿真纪念品,没有杀伤力。”
7o号男人差点瘫了,有那么送礼的吗?
冯藤卓继续说:“91号小姐。”
毁容的女人捂着脸,呜呜哭。
“叶雄的记里说,每当钢琴课都会被丢到最后一排墙壁罚站,每次有音乐活动,都会被你揪着耳朵丢出队伍。你每次都说,丑八怪不要作怪,然后就咯咯地笑。这样直白的话语,是否能让你有片刻的快感,对一个孩子?美丽的姑娘。”冯腾卓又看71号男:“您是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在地上奄奄一息,但还能说话:“对不起,总是说他笨蛋,没脑子,把他的试卷批得一片红叉,对不起,对不起。”
冯藤卓叹口气,记和这一次的报复游戏,让他很难释怀,人人有错,二十年也无法缓解吗?古利聚的报复太疯狂了。他对62号女人说:“你经常拿大头针扎叶雄的脸吧,在他无法回答问题的时候,扎嘴,在打瞌睡的时候扎他眼皮。”
62好女人点头,眼露忏悔。
最后剩下58号男人,他的一只手一只脚已经被开水烫的起了无数水泡。“美术老师,经常撕毁叶雄的画,批他成绩为差,骂他没有美术细胞,说他的手是用来搬运砖块的。”
美术老师叹口气,没再辩驳。
“你漏了一个人。”古利聚擦干眼泪冷漠地说。
“你的报复太疯狂了,这样做你也不会感到快乐的。”冯藤卓想离开这里。
“你为什不揭露这些人为什么这样对待叶雄?”古利聚吼道。
冯藤卓看一眼疯了古利聚,对那些人说:“这样对待一个孩子,只是因为他家里不富裕,没有办法给你们送厚礼?”
那些人低下头,没有吭声,冯藤卓揭了他们的本质。
林老师坐在地上叫:“你这个疯子,放了我们。老师也只是个职业,你的要求未免太高了?”
“的确,老师是个职业,但是这个职业是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别打着这是一个职业,就肆无忌惮的作恶。那些孩子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些大人这样对付,你和那些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你没有孩子吗?”古利聚冷笑:“你才是个疯子,杀人犯,罪魁祸。”
林老师楞住了,看向冯藤卓。
冯藤卓避无可避,无奈说:“林老师您忘记了吗?叶雄是你的学生,你曾经是金雪小学三年级二班的班主任。”
林老师皱紧眉头,终于把她已经忘记的多年前的事记起,是啊,她曾经有个叫叶雄的学生,这些陌生的面孔从前都是她的同事。林老师绝望地说:“那个孩子写了她的班主任些什么?冯先生……”
冯藤卓回答:“叶雄说他不讨班主任林老师的欢喜,你说他是班级里的反面教材。你鼓励班级的同学都不要理睬他,因为他是差生。当他知道一个问题举手言的时候,你用力拍掉了他的手,他的手红了三天,痛了三天。集体活动永远没有他的名字,他想参加全班唱歌比赛,想了一个月,后来,他还是没有能参加。他的脑袋经常被你拍,因为,你认为他坐的不够端正。学校里同学丢了东西,你怀疑他是小偷,翻遍了他书包和衣服口袋没有,你还是让他第二天带钱来赔偿。教师节的时候,叶雄的母亲带了一箩筐的鸡蛋想送给林老师做礼物,你把鸡蛋当着全班的面砸了,你说,叶雄的父母是手指粗糙的土包子,是见不得光的穷光蛋,拿几个臭鸡蛋来糊弄谁。当天放学,你让叶雄把被鸡蛋弄赃的地面擦三遍,那框鸡蛋是他们一家省了一个月给你准备的。当叶雄自杀的当天,和物理老师一起在办公室骂叶雄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您,您说了同样残忍的话。”
“请不要说了。”林老师把头深深埋下去,泪流满面,她的心像针刺一样无法解脱。如今,她正经历着和叶利聚一样的痛苦,孩子被迫自杀,她找到了证据,和学校打官司,学校请了能说会道的律师,他们只想通过金钱赔偿解决此事。林老师突然明白,张大眼说:“顾童是不是也在古利聚设的局里面?”
冯藤卓也猜到这一点,但他不想林老师再受刺激,所以没有说,未曾想到林老师看出来了。
“你也许觉得一个孩子受这些算不得什么,不过,你的孩子似乎也不能受到那些附加的委屈。”古利聚残忍地说:“顾童的班主任是叶雄的姑姑,一切都在一个局里,整个学校就是这个局的容器,所有针对他的行为,只有一个目的,报复!顾童今受的,也正是当初叶雄经历的,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二十年的报复。”
“顾童妈妈害了你呀!”林老师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冯先生,你是今天最意外的棋子,如果林老师是解谜人,估计这些人就不是只受一个伤就算了的。”古利聚把礼品、记、照片和卡片小心放进铁皮盒子里,塞进口袋里。
“这样报复并不能找到心理平衡点,也不能都带来快感。”冯藤卓觉得古利聚在这几分钟里正迅衰老。
古利聚笑笑没说什么,他走下舞台,向门口走去。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说:“冯藤卓的名字是他们告诉我的,可我觉得你真的有些面熟。”
“蔚蓝海港见过,你当时叫叶齐。”冯藤卓说。
“对了,是海港,我还托你办过事,今天,麻烦你了。”古利聚孤独地走了出去。
冯藤卓无奈看着他离开,瞥见手边桌子上的书签,他拿起一张读道:“把曲调放慢,把歌词拉长,为揭晓前做最后的唱词。反正与谁都无关,反正金银能解释一切,反正飞散的都要落地。不好,范篱,快拦住他。”
范篱飞出去的时候,古利聚带着他最后的喃喃自语和无尽的苦痛已经纵跳了下去。
“‘反正与谁都无关’,最后你还是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叶雄,‘反正飞散的都要落地’,原来他已经设定好了结局。”冯藤卓看着底层大厅趴着的尸体,重重叹了一口气。
在古利聚自杀以后,整个电脑保安系统自动打开。客人们立刻把受伤的人员送往医院,其他人做善后工作。
冯藤卓和手下们走出大厦,林老师从后面叫住她。冯藤卓回,看真林老师走过来。林老师也老了许多,她也许早忘记了叶雄,没有想到最后会是如此激烈的报复。
“冯先生……冯先生……”林老师已泣不成声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天空里似乎落下几个雨点,掉入冯藤卓手里的时候,他突然想起,那天,顾童也掉了一颗眼泪在他手里,比雨水更冷,是顾童最后绝望的总结。冯藤卓不想刺激到林老师,安慰道“林老师,节哀。”
林老师哭着摆手,与冯藤卓告别。她清楚,古利聚不杀他,是要惩罚她受他同样的精神痛苦,她将进入无尽的苦痛。
天色边泛出鱼肚白,空气里带着冷的潮湿,地面依旧有些湿,但是雨停了。冯藤卓等人走了很久,终于看不见那座巨大的百层大厦了,心里没有那么压抑了,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冯藤卓手插在外口袋里,手里捏着一根短棍,那是范篱在水晶灯里现的,离铁皮盒子很远的地方,范篱知道它,在给盒子的时候偷偷塞到了他手里。冯藤卓细细想着它的样子,水晶丁字形手杖,三十厘米高,上面有很多不规则凹槽,底部有细致齿轮。对了,那些一直想抢夺我们线索的人最后为什么没有出现?安保为什么当时要检查古利聚的铁皮盒子,他在里面找什么?找它?水晶手杖?冯藤卓看一眼李若融的背影,笑说:“不知道那些抢我们资料的人还在不在跟我们?”
“让他跟来好了”李若冷哼,转对后说:“孙桐,第一次摄像头照到红牌区域的时候,就没看见你,你就是和古利聚合作的家伙吧。送你几句话,手抓不住水,只能说明手的无能。反正鄙夷是给你的,反正轻视是给你的。花终究要凋谢,完美是传说里最奢侈的词汇,所以,无论你装的不在意或者如何遮掩你的无所谓态度,也自是多余的表演,终究要向着事实吐露你的无奈。”
冯藤卓挑眉毛,知道她的话是甩给把尾巴的。第一、二句都是嘲笑人家把事搞砸,后面几句带着警告,似乎是要对方服软,无奈笑笑。
“你废话还真多。”博克明冷冷对李若融说。
“是啊,像你多舒服,一直干坐着。”李若融说。
“我股都坐麻了。”博克明嘟囔。
又走了一会儿,天色逐渐亮起来,冯腾卓想到一路尾随的跟踪者突然明白了,那些人一直想抢夺的不是和古利聚游戏有关联线索,而是,他手里的水晶手杖。古利聚既然设局,就肯定想到最周到。他早就知道有人为了水晶手杖可能会破坏他的游戏,所以,干脆放两拨人一起找线索,把手杖和游戏的线索连和在一起,找到盒子同样能找到手杖,两不误,这样也不会破坏他的局。他是真的做足了所有的打算了。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五个人影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太阳即将升起,阳光会晒掉所有湿,包括空气里的,也许还有记忆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