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孙子明刚晨练回来,连早餐都没吃完,天色就暗了下来。
台风像神话里的魔鬼作法那样,刚才还阳光灿烂的天空,顷刻出现了烧焦的破棉絮似的云块,不到三分钟就变得昏天黑地、混混沌沌的。一时间狂风怒号,能看得见的气旋,在房顶上、树梢上、无线电天线上打着呼哨。伴随着狂风而来的暴风,像瀑布似的倾泻下来,风把雨和水搅拌在一起,像密集的子弹般噼噼啪啪射来,打在客厅的落地玻璃窗上,转眼就是水雾茫茫。
“my,god!oh,my,god!”
昨晚被孙子明滋润得面若桃花的苏菲·玛索,估计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威力的台风。苏菲·玛索一边念着上帝,一边拿着块刚涂好黄油的面包吐司,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还美丽、清幽的庭院,顷刻之间变成了一片狼藉。
‘卡嚓’、‘卡嚓’几声,院子里一棵高大的椰子树被拦腰折断,树冠狠狠地砸在泳池边的立柱上,‘轰隆’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断枝乱飞。‘砰’的一声巨响,一个青色的椰子在飞到落地玻璃窗上,砸得窗户都摇摇晃晃。
‘啊’,苏菲·玛索被迎面飞来的椰子吓倒了,尖叫着转身就跑,把正端着牛奶过来看台风的孙子明撞倒在地。一声脆响,玻璃杯碎了,牛奶撒了一地。孙子明揉着在地板上撞痛的后脑勺,胸前被苏菲撞疼的胸骨,还得安慰吓得簌簌发抖,面无人色的她。
“别怕,这里玻璃都是防弹玻璃,子弹都打不穿的。好了,好了,快起来,你把我撞痛了。”
心有余悸的苏菲·玛索转过脸去,果然玻璃窗上只留下一个青色的污渍,没几秒种又让狂暴的水注冲刷得干干净净。
“还真是的,这台风也太可怕了!”
苏菲·玛索把地上的孙子明拉起来,也不管地上的玻璃碎片,两人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心荡神摇。
银蛇乱舞的闪电,不断划破黑色、混沌的天空,转瞬就是猛然炸响的巨雷。狂风卷着暴雨肆虐着天地间的一切,闪电带来的光亮中,平时的蓝天碧海已经是惊涛骇浪。
俩人站在玻璃窗前,从最初的震撼到最后的惊叹,“明,我现在才知道大自然的伟大,与它比起来,我们太渺小了。”
孙子明偷眼看去,苏菲·玛索脸上已经没了昨天的心如死灰,反而仿佛象是破茧而出般的新生。
女人的第六感都是非常灵敏的,苏菲·玛索靠在孙子明肩膀上,幽幽道:“昨夜你睡后,我已经想明白了。安德烈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但他也确实有你说的那些弱点,进了电影圈,谁不想成为大明星、大导演,让自己的作品成为不朽?安德烈拍那些电影,或许有创新的一面,但更多的是他拍不出《肖申克》,也拍不出《人肉叉烧包》,只好以极强的个人色彩来吸引人的注意。”
这一刻,这朵法兰西玫瑰,经过了一翻心灵的挣扎,终于绽放出早该绽放的美丽,“就象你在吕克·贝松的沙龙上说的,电影首先是说一个故事,能让观众看完的,是一部不错的电影。能让观众随着电影喜悦、悲伤,那就是部优秀的电影,如果能让观众们从电影中看到希望、感悟到些什么,那将是部不朽的电影!”
“good”,孙子明打了个响指,“编剧、导演是骗子,演员是疯子,观众是傻子,能做到这一点的才叫电影。反过来,如果观众把编剧、导演当成了傻子,那将是电影人最大的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