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奸情出人命!”
“知道!脚踏两只船,没有好下场!”
为表真诚,毛线主动承诺:“妈,我已经改了,不会同时跟两个人撩骚了……不就那一次吗!谁还没点黑历史不是!”
毛线说着长叹一口气,这都成她的人生污点了,关键是还一个都没成!想想她就觉得冤得慌!
“不是!我想了想,哪怕是晚一点,差一点……有妇之夫啊,还是不能招惹!”毛瑾道:“剩饭热热还能吃,但搁人碗里抢食就不好看了,这是个原则问题!”
什么?毛线扑棱一下就坐起来了:“不是,毛巾,在你眼里,你姑娘我就是那么不讲究的一个人么?”
“警钟长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不是,妈,你觉得我具备当三儿的潜质么?那也是个技术活,好吧?我这连老大都没坐上呢!”毛线越说越激动:“妈,你知道你刚那句话不只是侮辱了我,你还侮辱了很多的三儿们呀!”
“要是杜云呢?”
空气瞬间凝结,毛线这心猛地一抽,像是一块刚被剔下来就丢进速冻冷柜的死肉,红白分明又毫无生机。
她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能想,也不敢想。
“嗯?”毛瑾坚持要一个答案。
“没想过。”
“没想过什么?”毛瑾语气更紧:“没想过他会跟别人结婚?还是没想过你有可能会成为破坏他生活第三者?”
“妈……”毛线的声音暗哑,像是被撕裂后摩擦发出的声音,夹着无奈,以及疼痛。
“没有人会在原地一直等着你,你也没必要原封不动地守着任何人!”毛瑾道:“如果命运是一块巨大的齿轮,那我们就是那上面一粒细小的微不足道的齿,遇上谁,碰上谁,撞上谁,跟谁擦肩而过,跟谁紧密接触,跟谁结伴而行,谁都说不准。”
窗外有微风骚动,稀薄的月光在墙上跳跃,窸窸窣窣。
床上,一只手探过去,覆在另一只手上,试探着摸了下,又拽过来一点捏住,不放心似地按了又按,半晌,另一手也回握过来。
“你假装有文化的样子,还挺……”毛线用力吸了下鼻子压住即将破碎的嗓音,道:“讨人厌的!”
“我只管有文化,别人爱厌不厌!”
毛瑾声音里渗出几分笑意来,徐老先生说,跟他这个老教授交流上几年,她也算是半个大学了,不知道到时候见到老王,他们还有没有共同语言……
一想到那个满头银发满腹经纶的老爷子,她这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悲悯来,有时候想想,人活一世也没多大的意思,辛辛苦苦奋斗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一人独守空巢,随时就会踏上一个人说走就走的旅行。
是迷茫,是未知,是恐惧,还是释然?
毛瑾尚不知道,她想,无论何种情愫,一定包含着不舍和挂念。
“妈,你也别老惦记着人吴姨的事,对于她来说,身体好能干活,手里有钱,比什么都强!”毛线道。
“也不一定!”毛瑾道:“你还小,不懂!”
她想,等毛线到了她这个年纪,有了经历,就会明白,再有钱,再能干,再好的身体,也抵不过身边有个热乎喘气的人——你只是咳嗽一声,他就会紧张地要死,半夜爬起来迷迷瞪瞪地给你翻箱倒柜地找药,连哄带吓地命令你必须吃下,又声色俱厉地逼你喝下大半杯水!
明明自己已经困得要死了,还是会时不时地探出一只手来帮你掖好被子,按了又按……
那个热腾又暄乎的生命在不停地提醒着你:你还是一个人,知冷知热且有人疼爱,其他的,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