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奸情出人命啊!”毛瑾一本正经地道:“你看《西游记》里那潘金莲跟西门庆瞎拉个,害了人大郎不说,她不是也被法海给收了!好几条人命呢!”
“哦……”毛线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仔细捋了一下人物关系,一拍大腿:“我
的妈啊!潘金莲和西门庆是《水浒传》里的,他们是武松杀的!法海是《白蛇传》里的!我一博士差点儿就让你一文盲给带偏了!”
“啊……串了!”毛瑾讪讪笑道:“反正都一样,没有好下场!”
毛线从她妈躲闪的眼神里瞧出几分端倪,直接逼问:“说说吧,谁忽悠你的?”
“谁能忽悠我……我自己个记岔了!”毛瑾说着,老脸一红。
这一下,立马证实了毛线的猜测:“徐老先生?”
“啊,他一下子给我讲太多,我没记住!”毛瑾眼神慌张,像个犯了错不小心被老师逮着的学生一般,带着一脸讨好,老实受训。
老实说,她对那些神啊仙啊鬼啊妖等故事以及民间传说都没有兴趣,故而,吸收得不是很好!
“你看你,还说对人没意思?”毛线情急之下捧了老王同志的相框抱在怀里:“今儿当着我爸的面,你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没有!就是一般朋友!”毛瑾伸出一只手,挡住相框,道:“快把你爸放下!”
“不,咱明人不说暗话!”毛线索性把相框举在了脸前:“我爸养了我那么多年,我不能让他说我是白眼狼不是,今儿我就替我爸问问你:毛巾,你跟那老头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那老头?一个大学老师说话那么不尊重人呢?是徐老先生!”毛瑾两只手挡着眼前,避开与毛线以及相框上老王的对视。
“你可气死我了!”毛线将相框移开一点,怒道:“你什么时候称呼过我爸老王先生呀?”
说着,又把相框往前推了几分:“看这儿回答!”
“你爸他也不是个文化人啊!我喊他先生他不愧得慌么!”毛瑾干脆把两只手盖在了脸上,又悄悄移开一点指缝,道:“你先把你爸放下,有话好好说!”
“放下?”毛线哼了一声,又靠近了一步:“我正式提醒你,最好是正面回答我——不,我爸的问题,不然我明儿就去看他,把你那些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让他半夜回来敲你门!”
“你说你一个大学老师,怎么还搞封建迷信呢!”毛瑾说着一骨碌翻到床里面去了。
毛线却不肯放过她:“我现在不是大学老师,我是我爸的使者,代表他的亡灵来质问他的妻子,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真没什么关系!”毛瑾无奈放下手,看来今儿是躲不过去了。
“跟我爸说!”毛线粗暴地将老王的相框塞她妈怀里,颇有点为父主持公道的气势!
如此,在毛线的挟持下,毛瑾抱着老王的相框痛诉她跟徐老先生的清白史,说什么你放心,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即便你始乱终弃先我而去,我也断不会做出那等不仁不义之事,你儿子尚未成器,我是不会撒手不管的!
紧跟着,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徐老爷子的事,她说,他那个人也是可怜,辛辛苦苦奋斗了大半辈子,攒了一肚子学问,到头来还是一个人,儿女们各有各的家,忙得很,一年到头也摸不着两回人影,前年过年人倒是招呼他上重庆去的,吃了三天的剩饭不说,头一天进门儿子就说,只许他住三天;女儿倒是近些,两个礼拜过来一次,一次给他熬一大锅饭,他说跟喂猪似的还不许他找保姆……
毛瑾抚着相框的人影感叹,我和他也是就个伴说说话,发发牢骚,清白着呢!说着,又睨了毛线一眼道,你那二百五姑娘来找我兴师问罪……你要是能活着看到这一幕,该多好!
这一句,愣是把毛线的眼泪给惹出来了。
是啊,老王的毕生所愿就是看着一家人和和气气热热闹闹地过日子,他如果……可以感知,此时此刻,应该是欣慰的吧!
毛线正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又被毛瑾一嗓子召回现实。
“好了!我说完了,该你了!”毛瑾不由分手将相框塞到毛线怀里:“你爸让我问问你,他什么时候能看着你成个家好好过日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