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瑾微微点头,说得也是啊!
“话又说回来,我们五千年的文化,岂是那么容易了解的?单说语言这一项,我们国家现在推行的普通话,是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的,但事实
上这最初只是汉族所使用的语言,我们国家还有其他的民族,其他的语言……
好,我们不说其它,只说汉语,不同省份,不同地区,不同县市,甚至是相隔几十里的村子,都有不同的方言,这是什么?这是文化呀!单说对母亲的口头称谓,除了妈、娘、姆妈、额娘这些大众基本上一听就能理解的叫法,还有很多诸如mie,jiā,me-a等等连注音都困难的叫法,甚至可以说,同一个母亲,有上千种叫法!”
木加一说着双肩一耸,道:“这样的文化,我们自己都难懂,岂是外国人所能理解的!”
毛瑾点头,半晌又接了一句:“那你说人家的文化输出咋就那么容易?你看我们国家这些人,人家一出点什么新款,呼呼地往上扑啊!”
毛线一只膝盖抵着沙发背,双手抱臂静静地看着木加一给自己挖坑。
“您说国人追逐奢侈品那些啊?那不是在接受他们的文化,在咱们国家购买爱马仕,古驰这些东西的消费者,大多是不会去刨根究底地了解他们的文化,人家只是觉得,呦,这玩意儿,价格可以啊,新鲜,来一个玩玩!”
木加一道,他一心只顾着讨好毛瑾,完全忘记了他身后还有个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国家的消费者,都是一些无脑、肤浅、盲目跟风的奢侈品爱好者?”毛线从他身后走出来,一屁股坐下,视线掠过她妈腕上的劳力士金表,道:“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戴个金表,也是个没文化又粗鲁的包工婆,费那个劲干嘛!都不如花十款钱买块义乌产的电子表,一样的走字,一样的北京时间!”
这突如其来的冷水了泼了毛瑾一脸的懵,她身上包工婆的气质还是那么浓郁么,不是,她已经不包工了呀……
她将求证的目光递给了木加一。
“妈,你让‘木啊’帮你拆了机芯看看,上面有没有一行‘瑞士劳力士公司监制,中国广东佛山生产’的小字!”毛线瞥了眼木加一,继续拆台!
听她这一说,毛瑾还真把手表取下来,递给木加一:“帮伯母看看,你伯父生前买的,有十五年了,是一对,那时候他说结婚这么久,也没给过什么像样的礼物……他那块留给鑫远了,我这块本是要留给女儿的……”
毛线一愣,什么时候说要给她了?
“木啊!这要是个假的,我今儿就把它砸烂,我女儿是大学老师,又是大博士,怎么能戴个假表呢,是吧!”毛瑾说着一咬牙,声音拔高了几分,朝厨房喊了声:“吴姨,拿把斧头来!”
木加一一愣,看看毛瑾又看看毛线,脸上有些茫然,这娘俩又要闹什么?
他正想着怎么收场的时候,毛线直接扑过去,抢了手表给她妈戴上:“妈,你都戴这么些年了,怎么能说砸就砸呢!假的怎么了,那也是一份纪念,一份传承啊!再说……我爸,他怎么可能买块假表送你呢!我开玩笑的!那么多字,它也刻不下啊!”
这话一说,周围的空气就有些凝固了。
木加一和毛线各自看了对方一眼,非常清楚直观地感受到了对方丢给自己的冷嘲热讽,一个说,财迷!一提钱就没骨头;另一个说,忽悠!成天没事装文化人,说得竟是些放屁的话!
“这么说,我这是真的?”毛瑾抬起金灿灿的手腕,看了又看。
“当然!这要是假的,早就掉色了!”毛线道,她边说边朝木加一挤眼。
“是啊!伯母,要假的话,那里面的钻早就掉了!”木加一笑道:“这没什么好质疑的。这么贵重的物件,当初伯父买的时候一定是有证书的……”
“是啊!是啊!”毛线连连点头,二人瞬间统一战线。
毕竟,惹恼了老太太这事,对他二人都没有好处。
呃!以和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