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松镇上犬牙交错的大街小道颇为繁华,街市横布,小贩叫嚣。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吆声如喧,人影卓卓,好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倒也显得五松镇在当地的管辖之下是十分繁荣昌盛的。
凭借街市上一路繁荣昌盛的景象,任谁看来,横看,竖看,侧看,斜看,也看不出那里有什么特别的怪异之像,更别说是鬼怪之说了。
可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最近镇上的几户大户人家,居然闹出了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来,隔三差五的就有自己的家人撞鬼见怪,一不小心就惨遭蹂蔺,惊吓一场。
特别是五松镇上的白家,这闹鬼闹妖的事情就算是闹得最凶的了。
家人,丫环,下人,常常一会儿呆立呵然,疯言疯语;一会儿又披头散发,巅狂直囔,不知所然;一下子突然就扯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服,到处狂奔乱跳,乱语云云;再一下子,又手舞刀剑,到处胡砍乱捅一通,口中念念有词,竟说自己就是那个下落凡尘斩妖除魔驱赶牛鬼蛇怪的神仙。
白家出现这一种下人怪异而疯疯巅巅的现象,一直扎磨了白家好一阵子,断断续续闹了个不停不休。终于在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的纷乱忌讳中,统统把这些闹鬼闹妖的事情散播在五松镇上,自然而然就被那些市井上横来多嘴多舌的长舌妇,借助这妖魔鬼怪的风波滔浪推销了出去。
随着这些风言风语的遍地开花,愈来愈精彩。在五松镇上,妖魔鬼怪作崇闹家的事情渐渐也家喻户晓起来,而且传扬得神乎其神,不落俗道。
由此,一时之间,弄得在大平府管辖之下的五松镇,上上下下,一众官民,人心惶惶,家家自危。
一些镇上有钱的大户人家,为了自家人身的安全便不远百里千里四处派人,寻访一些道行高深法力强罕的道学术士,以及一些佛前僧侣前来捉妖除魔,安定人心,翼期能够保佑一家老小,上上下下,平平安安。
雪松山上的清风道仙就是受了山上紫霞冠大师父钟灵通的嘱托,带着小师弟左白枫下山来镇上白家做法事的。
清风道仙听得大师父钟灵通讲,白家那个十五六岁的三小姐---白子荷,前几日还是好端端的一个人,不烧不痛,头精脑灵。一时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在前天晚上突然失巅疯了一下,喃喃自语了一翻,做出一些吓人的披头散发和手舞足蹈之状,再在无意之中一跤跌下院子中的天井去,她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呜呼衰哉了。
白员外一生最是痛爱这个女儿了,常在人前人后以此女为荣,见人就夸,逢人就赞,更是一门心思掏缚在她的身上,溺爱有加,特别视为掌上明珠。哪曾想,老来之时突然失去爱女,白发人送黑发人,很是悲愤难禁,思念欲绝。一念之下,便派人去雪松山上请已修道成仙的老道长钟灵通前来降妖除魔。
一来收了那作恶的妖魔鬼怪为女儿报仇雪恨,二来也为女儿超度灵魂得以轮回转道再世为人,三来也想为自家门庭把把脉搏,换换门面,看看风水营生什么的。总之就是能根除什么祸端,或者做一场法事消灾除难的,也不管能做什么事情了,只求个心安家境清净就好。
那曾想雪松山上得道成仙的老方士钟灵通,自接了白员外派人送上来的聘请之礼,竟然在观中屈指一算,做法升坛,知是白家应有此一却,天命不可更改。亦算是因果循环,果报有业,谁也奈何不得。皆是因为白家祖上曾为官阴毒险恶,冤狱累积,众怒难消。如今官势已去,灾星凶现,恶鬼来索债,厉鬼来勾魂,实是一报还一报,天理召召,循环往复。
彼时,又暗中探得白家三小姐突发之事另有玄机,不便自己亲自出面。只好选派了一个三徒弟清风道仙和一个七徒孙左白枫两人下山了结此事,一来也算是给了白员外几分颜面,不至于辜负了他这一翻盛情邀请。二来也好冥冥之中了结了这一桩五百年前遗落的公案。
这一日,清风道仙带着醇睡不醒的左白枫,从雪松山上的道观直奔到镇上白员外的府门前,那知早有一位五十开外的老者在大门之外,久候恭迎二人了。
那老者上前向二人接福作礼道:“两位仙长 ,一路辛苦了。我家白老爷已在大堂上恭候多时了,就请两位道长随老夫来,这就见我家白老爷去。”
“好,老人家,有劳你前面带路,小道就此谢过。”
清风道仙和左白枫双双躬身还礼谢道,然后跟着老者乐巅乐巅地走进了白家大院,直往迎客堂而来。
进得堂前,只见一位有些肥胖而雍肿的老员外,正襟危坐在厅中央八仙桌的左侧大师椅上,神情呆涩,目光迟缓,好像木偶一般。
一时见得老者带了两个一年长一年幼的方士进来,先是大叫一惊,然后急忙站起来双手恭起迎接道:“两位仙长辛苦了,来,来,这边座。”扭头,随口又喊道。“五丫,快快上茶,让两位仙长先润润喉咙,凉快,凉快。”
然后,又回过头来目视了老者一眼,顿了一顿又对着老者吩咐道:“李伯,你先去三小姐灵堂那边准备准备吧,待会儿,我亲自带二位仙长前去。”
“好的,老爷,老奴这就过去了,你慢慢招待两位仙长就是。”
刚才一起而入,现在被白员外称为李伯的老年男子即时拱手回复道,作礼一辑,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