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初一闭眼,猛得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血溅当场。
“白玉承,把把我们姐妹俩葬在一起.秋儿,姐姐对不起你。”
裳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双眼眸半睁着,看向外面漆黑的天空。
白玉承俯下身去,将手覆在裳初的眼睛上。
曾经,他有两个如至亲的妹妹,一起度过了快乐的时光,只是现在,不知该说是造化弄人,还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
第二夜,雨依旧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桃林,小木屋。
眠付回想起姬怜美脸上的伤来,便带着伤药独自打开石门。这两日阴雨连绵,她脸上的伤恐怕会有些溃烂。
而白玉承忽然就害怕和姬怜美见面了,这两天硬是忍着没有去看她。
哎,这两个别扭的人凑在一起,就是有十个谋士,怕是也忙不过来吧
眠付走路时将伞撑得低低的,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手中的药材包,防止它沾上雨水。
路过一片土地的时候,泥土霎时间竟变成了一片血红色。雨水打落在地,飞溅起如同血液一般凝重的水花来。
看起来触目惊心。
眠付的目光渐渐向前移动,被伞遮住的人影也逐渐清晰。
一个女子躺在泥地上,苍白的脸上溅满了泥水,一身的衣裳皆被染成了土色,难怪方才走路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她。但让眠付感到恐惧的是,女子的手腕上有着一条深深的刀痕,血还在不断地向外汩汩流出来,他脚前一大片的土地,都是一片猩红,极为骇人。
“姬怜美!”眠付连忙丢掉手中的伞和药包,一步冲上前去从地上将姬怜美抱起来。
她的脸浸泡在泥水里,已经开始溃烂了,看来她至少已经在这雨里呆了两个时辰眠付将手搭在姬怜美的脖颈上,在感受到微弱的脉搏过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好.”
眠付把她抱回了房间,将她身上的血污用毛巾擦拭干净,简单地给伤口消了毒,又跑回自己的厢房重新抓了一副药,用小火熬炖后又将药端到了小木屋。
他进到房间的时候,姬怜美已经醒了,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空洞而无神。
“你不该救我..”她的嘴唇微微翕动着,眠付凑近了才知道,她是在跟他说话。
“你是我的病人,而我是大夫,治疗病患,是我的责任。况且人命当前,就算是土匪强盗,甚至杀人犯,也应该得到救赎。”眠付用汤勺舀了点药,吹凉了之后,递到姬怜美的唇边。
“呵,杀人犯..是啊,我现在已经是令人唾弃的杀人犯了.”
昨夜里她醒过来的时候,手上和脸上的血污已经被人擦干净了,但是,血腥味还在,那种杀人过后的恶心的感觉也还在。
“啊!”她又开始近乎失控地用指甲不断地抓挠自己的右手,直到她的头开始发晕,才气喘吁吁地停手。
我恨你
耳边是女孩决绝而幽怨的诅咒,像魔音一样一直在耳畔萦绕。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姬怜美痛苦地捂住双耳,可那道刺耳的咒怨畅通无阻地划过指缝,流入耳中。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放过我..如果我死了,我是不是就能原谅我自己了.
姬怜美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摆在地上锋利的铁剑,双手颤颤巍巍地捉住了剑柄。她拖着剑向门外走去,窗外瓢泼的大雨,阴沉的天空,让她的心情更加郁结。
终究,是没有任何留恋了.铁剑架在细嫩的手腕上,飞快地一划。没有任何痛感,就能将这一切结束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