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溪泉知道,只要李梓心看到这条短信,再迟钝也会意识到些什么。
可口袋里的手机没有像往常那样马上响起,想来李梓心也没有像平常那样收到即回。
会是震惊吗?
还是害怕?
抑或是这些种种情绪和内疚并存?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了。
不是说最好的朋友就一定要C手到最后,也不是说有了是非就一定要义正言辞地纠正他人的做法。
可能,一直以来她的事不关己不仅仅是怕麻烦,更是怕原本只是两三个人的事,最后变成更多人的事。
凌溪泉也不是不想劝谢晓月摆正心态好好生活,只是她的心结摆在那里,怎么除,也只有她能做到了。
她只是怕,自己会越帮越忙。
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店外,天Y沉得仿佛随时降临狂风暴雨。
快步走向那个等待着的男生,还未等她开口,叶清庭已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语气温柔里带着一丝责怪,“怎么手这么冷?”说着,捂着她的手搓了起来。
“可能是天气冷吧。”她的心里一暖,微微笑起来,“叶清庭,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跟踪我了?”
男生有一霎的语塞,“我只是担心你。”
只是短短的六个字,凌溪泉却忽然鼻子一酸,猛地扑到了他怀里,温热有力的心跳透过衬衣传到她的皮肤,似带着灼烧的力量。
她深深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我没事。”
这个举动出乎意料。
叶清庭的动作有顷刻停顿,随后抬手,慢慢环住了她,“你这样投怀送抱,很难让我相信你没事。”
“谁投怀送抱了。”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口传了出来,“我只是想到,上个礼拜你答应程许凡参加这周的足球赛,我头上顶着这么大的包扎,可能去不了了。”
“这有什么。”男生轻轻一笑,在她的发丝上烙下一吻,坦荡地说,“大不了,我也不去了。”
凌溪泉抬起头望他,还是撒娇地抱着他,“答应别人的事反悔不太好吧。”
男生收了收手,抱紧她,“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了。”
她一怔。
“所以,没有什么好烦恼的。”
他顿了顿,没有问谢晓月和她说了什么,也没有问她的情绪看起来为什么如此低落,只是缓缓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的双眼与自己对视,“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的眼眸微垂,长而微翘的睫毛下,目光深邃得见不到底,半掩在Y影里的温柔是那般让人心动,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这一片安宁而耀眼的星光。
她被迷了心智,点点头,“是啊,没什么好烦恼的。”
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再糟心的事情,最终也会解决的。
最重要的是,他会陪她一起面对的。
天际的Y云冥冥,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过,男生牵起她的手,慢慢沿着行道边走,好像一如当年,他们似有若无地并肩走在周末的补课路途里,分别的遗憾里,还有那敢碰不敢紧握的小鹿乱撞里。
她半仰起头,男生也恰好偏头看向她。
他的眉目还是精致而清亮,唇角微微弯起,仿佛刻画着世间最美的春暖花开。
好像初次见面时,四目相对的慌乱别过头,还依旧历历在目。
她下意识地握了握被牵着的手,感受到对方不轻不重的回握,心底某些彷徨不安的东西忽然就确信了下来。
然后忍不住释然地笑了。
下一个口路,似乎遥远得看不到尽头。
那遥远得看不到尽头的地方,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兴致昂扬地坐上了锦江乐园的摩天轮,满怀着少女的期待和喜悦郑重许下的心愿:
我也想和叶清庭,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像里描绘的那样,至死不渝,直至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