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苏雪正在花店,婆婆打来电话,说老爷子上厕所疼的昏过去了。苏雪听了吓的哭喊着:“妈,妈,我打120,马上到。”婆婆应着的声中带着哭腔。
待苏雪和吕强开车赶来,老爷子刚好抬上救护车。跟在后面的婆婆,看到苏雪来了,就像个孩子似的,一遍遍埋怨自己,是她大意了,老爷子不让她搀,她就放开了,结果一松手,刚走一步就疼的晕过去了。
苏雪含着泪劝婆婆:“妈,爸不会有事。我跟车走,你和吕强一会来。”苏雪跳上车。
车呼啸着穿过围观人群留出的道向小区外驶去。
苏雪一人在急救室门口来回的走,时不时望着出口处。
刚才在大夫进急救室时,苏雪说了公公的情况。说完问大夫,老爷子没事儿吧!
大夫在说之前,抬眼望了望苏雪说:“你应该听说过,癌症病人,最后都是痛的折磨走的。”
这个痛字,使苏雪的眼泪马上溢满双眼,不能言语。
大夫看苏雪要哭的样子安慰一句:“这种病就是有钱也沒办法。”说完进去了。
当门啪的一声响,苏雪望着急救室还微微颤的门泪如雨下。
大夫讲了,最多也就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当刚才在救护车上,看到骨瘦如柴的老公公双眼紧闭。她吓的手在抖,心突突的跳,她真的怕老公公就这样的走了。
想想当年,吴波就突然走了。当她爬在吴波身上放声大哭的时候,她后悔死了,她如果不要争,装着、忍着、让着,吴波就不会出事。可现实总是在人后悔省悟的那一刻发生了。
公公如果就这样走了,她真的好怕婆婆撑不住,婆婆会倒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苏雪泪眼婆娑转身,婆婆走过来就问老爷子怎么样,看那着急的样狠不得冲进去。
苏雪劝婆婆:“不会有事,坐下等等。”
坐下来时,苏雪的双手握着婆婆的手,就这婆婆时不时冒一句:“都赖我!都赖我。”
那皱眉,撇嘴的样子,就像个委屈的孩子。
看着苏雪和她婆婆愁眉苦脸,吕强这种事儿没经历过,只能愣坐在旁边,弯腰低头看着地面发呆。
门一开的间,三个人齐刷刷站起来。吴波妈急的就问老伴怎么样?
大夫理解家属的情况,就讲现在给病人打了镇痛药,痛是止住了。等会好了,把开的药给吃了。
吴波妈一听打了针就不痛了,问大夫是什么针?是不是一痛就可以打。
因为这半月来,老伴半夜一痛的时候,身子就缩的似躬,右手紧摁在腹部,痛的两眼紧闭,两眉紧锁,嘴里吸哩着口水都下来了?
看着老伴痛苦的样子,她急的伸手移老伴的手,一移开,自己的手就揉着,来回的搓。
昨晚上老伴痛的额上都出汗了,她抬手拿抽纸擦时,含着泪说要不去医院吧!
老伴却有气无力叮嘱,这几天先不去,等那天痛的实在不行了再去医院吧!
她就争辩,有不是没钱。
老伴争辩,这种病得上有钱也救不了,能省省点吧!又说等那天他真的不行了,就叫个救护车送医院。要死也要死在医院,那样一走,就不会有太多麻烦事了。
她听了,右手给老头子搓着揉着,左手背动不动就抹泪。说她不同意,真走了,她要把老爷子运回乡下,吹吹打打办个丧事。
老伴听了就训她,人都死了,就一把灰,没儿沒女的,就别折腾了。到时开春天气暖和了,在坟地里挖着坑把骨灰匣埋了就行。
她一听这话,泪水止不住的流,嚷:“不火葬,要土葬。人不受罪。”
“都死了?什么罪不罪的!就别瞎折腾了。”老伴说完,痛的头都耷拉下去了。
现在大夫说,打了针就不痛了,她高兴,只要老伴一痛就可以打针。所以问:“是不一痛就可以打!”
“这要看情况!”大夫说完要走。
吴波妈追问:“我老伴他还有多少天?”
“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你们随时做好准备。”大夫说完走了。
婆婆望着大夫的身影,嘴唇抖动了几下,泪水就下来了。本搀着婆婆的苏雪,埋过头,抹眼泪。
在进病房时,苏雪搀着婆婆的手能感觉到,婆婆的手在颤抖,步子走的很慢。但走到病床,看到两眼紧闭,戴着呼吸机,吊着液体的老伴。吴波妈吓的腿都软了,就势靠着床边的小椅子坐下。一坐下,就双手抓住老伴的手,捋着,搓着。
老爷子不能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说啥?婆婆摸着老伴的手,又抹泪了。
苏雪在进门看到老公公浑身插满管子的那一刻,眼泪就下来了。现在与吕强紧挨着站一起,禁不住头依在吕强肩上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