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添香坐在茶楼顶层，隐约能看见里面学生奋笔疾书的样子，也不知道二丫此时怎么样，不过几个月学下来的知识能不能应付这考试，虽说没有抱了很大希望，但是万一考上了，倒是能省下不少时间来。

看着那些身影，沐添香便想到了从前自己在现在的时候，也要参加一个叫做高考的考试，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那时候，抬头便是嗡嗡转的电风扇，低下来便是比蚂蚁还小的字，可即使这样，也是痛并快乐着，还有高考过后的狂欢，以及被录取的喜悦。

古人常道，十年寒窗苦读只为等待一朝金榜题名。

还道，人生三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这金榜题名，便是人生第一大喜事了。

沐添香想的投入，不自觉的嘴角就出现了一丝弧度，黄溪便将手拖着腮，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等到沐添香回过神来，见到一脸笑意的黄溪时，不自觉的红了脸，“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黄溪点点头，“有，美貌。”

沐添香“……”这不是现代的梗，原来早这么多年就让他说过了。

一段时日相处下来，沐添香也渐渐摸清楚了黄溪的秉性，看上去玩世不恭的模样，却比谁都认真，而且那骨子里的是一股善良，就像蔡太医，说着杀人的话，其实压根没想过，到最后还是会老老实实的将人救了，这便是一个医者的心。

沐添香莫名的想跟他说一说现代的事，于是她也托着腮，看着黄溪，“你觉得，会有那么一个地方吗？女子夏天可以穿很凉快很凉快的衣裳，不用裹在整块的纱布里，还可以读书考试做官，和男子一样的有用，人们见了当官的不用跪下来问好，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还有啊，去一个地方很快就可以到，就像是从这里到京城，几个时辰就可以了。”

黄溪听着她说的话，觉得不可思议，却也期待万分，他从京城到这里，骑了三天三夜的马，这都不算远的。

而女子老师当官，当今皇帝虽然允许，却没有女子愿意，而女子穿的很凉快……这倒是不太可能了，再往上十年，恐怕说这话让人听见了就要被拉去浸猪笼了吧……

黄溪老老实实的摇头，“女子读书做官，这话皇帝曾经说过，他说女子也有大才者并不比男人差，所以他鼓励女子读书，所以京城里读书的女子不少，以慕容小姐最有才华，但终究只是闺阁小姐罢了，没什么当官的打算，算来算去只有你妹妹沐尔雅而已，至于其他的，黄溪不敢想。”

沐添香点点头，还算是个老实人，没有为了附和她而大夸海口，这些东西几乎印到了古人的骨子里去了，毕竟同现代还少了几千年的发展，又怎能轻易想到，只怕，若是她当初阎王爷让她穿越时，是穿着短裤衬衫原身来的，而不是睁开眼就变成了别人，那她大概会被村里人当成怪物那样打死吧。

乡试分三场，分别在八日，十二日，十五日举行，这几天里，但凡是同生的人都会参加考试，而一旦考中了，便是举人，而本朝的童生既秀才实行举荐制，每个学院里，院长可推荐一名品学兼优的学生免试成为秀才，而京城那些大学堂里，几乎完全不用考试，便是秀才的身份了，而沐尔雅这女秀才的身份便是小杨夫子举荐的，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说了沐添香与蔡大夫的关系，还有新任县太爷的关系，再加上沐尔雅确实是个人才，所以这才举荐她去。

第一场的考试直到太阳落山才结束，沐尔雅从考场里出来，深深的叹了口气向茶楼上的沐添香挥了挥手，古代科举制度的残酷，沐添香自然是知道的，那便是背书背书再背书，虽说也有其他科目的考试，四书五经一类占了绝大部分，所以古代也有很多书呆子，而沐尔雅虽然天资聪颖，也才读了几个月的书罢了，能将这些书看完已经是不容易，哪里还要奢求她能够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