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痕四周变成了深红色,看起来比昨天还要严重。
抬头瞟见了谢子衿昨天给的围巾,想了想还是围上,虽然丑,但能遮住脖子上的伤而且还暖和,一举两得。
昨天晚上平安夜,本来林悠妈妈准备了苹果给俩孩子,结果林悠到家以后睡得和死猪一样,也就作罢了。
早上谢子衿过来的时候,抱着一盅酒酿圆子,林悠果断放下馒头小米粥,三下五除二地就吃了个精光。
到了学校上课的时候,林悠还是觉得脖子上又痒又疼,忍不住要去挠。
谢子衿看她不对,就让她把围巾取下来,看见她脖子上的伤口时,立刻变了脸色。
原本只是浅浅地一条抓痕,现在已经有些红肿,伤口也翻开了。
“这,怎么会这样?”
林悠想伸手抓,被谢子衿拽住,“不能抓,会留疤的。”
谢子衿也很疑惑,昨天看的时候没有这么严重,怎么今天早上变成这样了?
难道真的像林小悠说的,围巾太“粗制滥造”给蹭得更严重了?
医务室里,校医检查了一下,说是接触到细菌引发感染,只是有些严重,估计是会留疤了。
林悠咬着牙愤然道:“该死的刘倩,下手真够黑的!这要是抓我脸上还不得毁容了!”
“知道疼下次就别这么冲动!”谢子衿接过校医给的药膏闻了闻,突然就想想起了周立杨给的BB霜,那玩意儿不会是过期的吧?所以一个晚上林小悠的伤口就变得这么严重!
后来,周立杨被谢子衿拽着衣领拖到角落里,才说了实话,“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买的,可能,也许,大概是去年……”
然后,走廊里回荡着周立杨凄凄惨惨戚戚的哭声,悲愤中带着哀怨,“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晚上的时候,教室里欢笑声一片,黑板两边挂着彩带,上面画着戴眼镜的圣诞老人,特别像坐在下面的老李。
周立杨和另一个同学在台上表演起相声,你一言我一语把其他人逗得哈哈大笑。
“林悠呢?”谢子衿忽然发现身边的林悠不见了,就问一旁笑得快要喘不过气的程惜。
“跟我师父一起出去了。”
谢子衿起身就要走,被程惜拉了回来,“哎呀,人家女孩子聊心事你也要跟着,林悠又不是泡沫做的,一眨眼还能不见了?”
程惜拉他坐下,把自己面前的零食推过去又说:“距离产生美,你总不能这辈子都寸步不离地跟着林悠吧。”
谢子衿心想,如果真能一辈子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最好,起码她受伤也好,开心也好,自己都能第一个知道。
看谢子衿不说话,程惜从包里摸出来一个小罐子,“这是我中午让司机回家拿的,我妈的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去疤痕效果特别好。林悠是为了我师父受伤的,我这个做徒儿的肯定要有点表示啊。”
程惜笑得十分诚恳,就差没用人头担保这东西绝对安全,不会越用越严重。谢子衿才勉强把东西收起来。
夜色里有隐约的星星闪烁,谢子衿抬头看窗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程惜那句“你总不能这辈子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吧?”让他心烦意乱,他对自己有信心,只要林悠愿意自己是可以陪她一辈子的。
可是他又很不自信,要是林小悠不愿意呢?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好像……什么办法都没有。
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他脑海里反复交替闪烁,迟迟没有结果。
而此时的林悠也很纠结,她看着面前的蜡烛,还有一旁莫心真诚的眼神,一时头脑空白。
“这,这不太好吧,而且我怎么觉得怪瘆人的呢?”
她抱着手臂四下看了看,风吹得蜡烛的光摇摇晃晃,在树影下格外诡异。
“我查过了,今天的这个时候是个良辰吉日。”
莫心无比认真地说,从口袋里掏出来小刀递给林悠,“你先来。”
林悠连连摆手,说话都不利索了:“不不不,这种事还是你先来,我、我还要再酝酿一下。”
月黑风高,树影婆娑,烛火明明灭灭,莫心手里的刀闪动着冷冽又瘆人的光。
林悠咽了口唾沫,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咆哮:“这是哪儿?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在她混沌天外的时候,突然听到树枝被人踩断的声音,转头一看,一个黑影站在路灯下,看不清楚脸。
“莫心,我觉得我们还是改天再约吧。”
莫心摆弄着小刀,在自己的手上比划了半天也没下手,“没事,就一下下,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