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芜扭脸冲着孟静娴笑得愈加灿烂:“我今年刚刚及笄,不知是否痴长妹妹几岁?”
孟静娴低头用调羹搅动着面前的开胃汤,头也不抬:“我看起来有那么幼稚吗?”
夏紫芜讪讪地笑:“就是觉得妹妹烂漫天真,看起来好像比我要小点年岁。”
孟静娴毫不客气地讥讽道:“少费些心机,女人便会显得年轻一些。”
夏紫芜除了在安生跟前受些揶揄,何曾有人这样给她气受?顿时就觉得有一股气在肚子里拧着打转。
孟夫人也有些尴尬,笑着打圆场:“谁能跟你一样,成日里没心没肺,说话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都不过心的。”
然后又抬起筷子夹菜,招呼夏紫芜:“尝尝我们府上师傅的拿手菜,乃是江南手艺,最为精致。”
夏紫芜慌忙起身,用碟子去接。
这一起身,就觉得肚子里那一股气瞬间就通了。
“吥!”
声音不大不小,犹如裂帛,细细绵绵,带着缠绵不尽的委婉,周围的人都能听得到。
夏紫芜的脸顿时就红了,火烧火燎。
她身后的长菁慌忙轻咳一声,作为掩护。
夏紫芜讪讪地坐下身,众人只当做没有听到,低头吃菜。
两口菜咽下去,她又觉得腹中气流澎湃,“咕咕”作响,一个忍不住,接连二三声。
声音洪亮,犹如崩豆,又似急速的气流瞬间通过破败的牛皮鼓面,一声比一声亮,荡气回肠。
这当着别人的面放屁原本就是失礼,更遑论是在饭桌之上,更遑论是未出阁的女子,更遑论是在以孔孟之礼传家的孟家?
夏紫芜这次可是丢了大的颜面,恨不能从地下扒开一道缝钻进去。
身后伺候的下人也面面相觑,望向夏紫芜的目光里带着清冷的讥讽。
安然脸面上自然也不好看,可是这种事情又解释不得,显而易见的尴尬。
似乎是有了开端,后面的便争先恐后。夏紫芜只觉得肚子里一股气乱窜,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即便是咬酸了牙根也无济于事,“噔噔噔”,犹如连环,声音也沉闷起来。
孟静娴将手中碗筷一丢,冲着孟夫人福了福身:“母亲哥哥慢用,我已经!饱!了!”
然后鄙夷地瞪了夏紫芜一眼,黑沉着脸便走了。
孟经纶本来见了夏紫芜心里便不痛快,与安然也赌了气,同样是站起身来:“母亲慢用,孩儿用功去了。”
孟夫人看一眼涨红了脸的安然,与紫了面皮的夏紫芜,同样是歉意地笑笑:“突然身子有些不适,先行歇着去了,你们慢慢吃,不用拘束。”
适才还舌灿莲花的夏紫芜这时候说什么也不是,只觉得肚子里排山倒海,好像有绵延不尽的气浪,起身送走孟夫人,狠狠地咬着牙:“茅厕在哪里?”
夏紫芜出了糗,安然心里却是一点也不痛快,自己同样也是被落了脸面,羞窘不堪。吩咐一旁伺候的青橘:“青橘,带三小姐去茅厕。”
青橘正在一旁低头闷笑,暗自惊叹二小姐这药粉的厉害,猛然听到自家主子唤,慌忙敛了脸上得意,带着夏紫芜直奔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