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晚悦苍白的想解释什么,可是从他的眼神中,一旦产生怀疑,就很难消散,“我若是要杀你早在饭菜里下毒就好,何必用匕首,一点武功不会的我,可不吃亏了!”
“也对,这么美丽的手怎么会是杀人的手呢~”他握着晚悦的双手,将匕首放回她的手里,
看他的神色并未相信,也许他从心底就无法相信任何人。
“我乏了,要睡一会儿。”他转身朝着屋里走去,在他转身的时候晚悦有些小失落,本还想与他说些什么,可是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先走了,我有信心将你从这里带出去。”
留下一句话,晚悦也离开了,眼眸里都是他被束缚的铁链的身影,那她是遥远的不可触及的忧伤,总有一天会替他解开枷锁。
在这寒耀宫中唯一记录时间流逝的方式就是日升月落,每在这里呆一天,他便在墙上画一道,如今已是半壁,他想要离开这里,这样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为了离开这里,他不断布局,
能利用上的所有人,都在他的谋划之中,可只有一个人不受他的掌控--晚悦,他多次想要试探她,无果,在这里孤掌难鸣,若只是相信她有一天可以将他带出去,那他就真的被这里逼疯了。
她似乎不一样了,柔弱,无力,一点也不像是她,她...应该说是他印象中的她,在这寒耀宫与她相见时那般倔强、耀眼,可如今再看,也是稀疏平常。
泯然众人矣。
“阁下躲躲藏藏,岂非君子所为?”元怙正欲进门的脚,停了下来,刚才抓住她手腕的时候就发现门外有人,只是不确认是不是与她是一伙的,所以急着把她赶走,
现在她已经离去,看来这人并不想知道他也随着她来到这里,所以那个人必定是来找自己的。
他走了进来,那男子一身靛蓝色的长袍,领口与袖口都用银丝绣着祥云纹,腰间束着一条蓝青色的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全部束起,银冠固定,平添几分英挺和潇洒,浑身散发出来最吸引人的是意气风发。
“你是何人?”元怙正言厉色,看着对面那与他气度不相上下的男子。
“在下安幼厥。”安幼厥听他此言,双手抱拳,只是略带敌意的看着他,不曾多说一句。
“安将军,齐国威震天将军,盛名如雷贯耳~来此所为何事?”元怙轻声笑着,每一步每一句都严谨小心,在他面前倍加留心。
安幼厥除了是守护北齐的一道利刃,仍是高家的忠犬,任高洋差遣。
“您,虽是皇子但是以质子的身份被送来,被不下安排坐在这里,一息尚存,就应该安分守己。”
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笑容在安幼厥的眼里就是伪善的,他的不争、他的顺从、他的隐忍,在他看来也都是虚假的,他不会是一个能安心被囚禁的质子,
他如同森林里最危险的动物,在窥伺时机等待着,采取行动,所以不能靠的太近。
“如你所见,我很安分。”温和有礼的笑着,尽管沦为阶下囚,仍有着大国皇子的气度,不畏惧、不退缩,灵机一动,唇边扬起得意的微笑,“若你指的是...刚才的事情,我是一落魄质子,她乃无名宫女,没什么不妥。”
“倒是安将军被高洋陛下寄予厚望,接近一小宫女似有不妥。”
安幼厥手握成拳,紧紧的攥着,站在原地,人人都可以的事情,他却不能!
只因为他被陛下寄予厚望。
“说到底这也是齐后宫的事情,与您有何相干?”安幼厥一手握着腰间的佩剑,一手握拳,仿佛随时都能拔剑而出。
“自是与我无关,也与安将军无关,这都取决于那个人的选择!”
说得再多又有何用,只不过一切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
“既然如此,还是少耍些手段吧!”安幼厥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他看似温雅实则冷漠,并不会有什么真心,与之亲近,最后只会伤及自身,
原来,她总是让他忘记前尘种种,是有原因的。
“长公主该用晚膳了。”水清在晚悦的耳边轻声说着,她似乎睡得很不踏实,也睡了很久,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日落的。
“好,传膳吧。”晚悦揉了揉眼睛,勉强的撑起身子,虚弱无力,睡觉并不是放松,反而更累了。
山珍海味在前也是食不知味,
饭后埋头在书卷里,一目十行,好像在找些什么,却也始终没能如意,更习惯看一些野史、炼丹的书籍,没有人知道她在看的具体是什么,也是不断的送来书卷。
深夜,寒耀宫。
“回来了?”元怙站在那棵枯死的树前,负手而立,不远处一男子身着夜行衣,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语。
“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公责罚。”他的任务失败了,尽管不是重要的任务,可还是失败了,就应该收到处罚。
“起来吧,是我大意了,不怪你。这段时间我的眼线也被拔除不少,是我没注意到。”这段时间他寒耀宫之中,孤掌难鸣,与外界断绝往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