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晚悦愤怒的反问道,齐皇宫就像一座金丝笼,困在笼中的猎物可以轻易地逃出,那还要笼子有何用,这形同虚设的牢笼锁住的不是他的人,而是那颗心,身上的铁链锁不住他,可心灵的枷锁永远伴随着他,无论身处何地。
“只不过…”细细的从上到下打量着晚悦,“宫禁森严想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元怙的一时兴起,要晚悦背负着沉重的代价,放他走?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晚悦更是高家的叛徒,齐国的罪人;
不放?他可能也会自己离开,而且知道了他的事情很可能会被灭口,不论是谁想想都会都感觉到背脊发凉,想要立刻逃离现场。
可晚悦一步也迈不动,呆在原地,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一旦重返自由这天下就是我的!”好狂妄的口气,笃定一般的王者之气让人臣服,可这天下还不一定是谁的,纷乱是注定的,天下的主人还没有确定,不到天下太平的时候谁也说不准。
“到那时,卿为我的皇后,你我夫妻二人共治天下,如何?”狡黠的笑着,轻撇晚悦一眼。
真诱人的条件,共治天下只是一个美好的欺骗,谁又能做到,即使是贤君也做不到,君王枕畔岂容他人鼾睡,不过是兔死狗烹,似乎这万里江山更诱人,佳人再好,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君王的爱从来不会长久,更不可靠。
晚悦轻笑了一声,“可是我要的也是这天下,我也要分一杯羹。”以齐国为据点,将王旗要插遍天下,元怙的骄傲、气魄、容貌、学识、举止~~等等任何一点都足矣让天下女子为之动心,不过他是个危险的人,这种危险往往更是情不自禁的吸引人想要靠近。
“哦?是吗?”带着几分轻蔑,眼前的不过一弱女子,有何能力妄言得天下,如果是个男人,现在一定会杀了她。她只是个女人,现在也不一定要杀了她,慢慢看下去。
“我要开创一个盛世,用我的手!愿有朝一日,坐享大平,万民乐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宾服。”现在的乱世短时间内不会终结,她偏要将天下搅得更乱,在开创太平,乱世英雄之舞台,看看有什么样的英雄出现。
“鹿死谁手,那我拭目以待了。”曾经他也见过一个女子,有着凌云壮志,有着豪情万丈,脸上带着稚气,怎么也看不透的目光,似有千言万语却不向人诉说,只是淡淡一笑。
“小女子却不这么认为,我们将来一定会是彼此最棘手的敌人,所以必须有一人先倒下。”说着晚悦朝门口走去,今夜漏洞百出,方寸大乱,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谜题,而要解开所有的谜题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们?敌人?更像是同类人,元怙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今晚,我已经够愉快的了。”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负手而立望着天边的明月,嘴角勾出一丝弧度,
晚风拂过,衣袂翩翩,在这黑不见底的皇宫还有这样遗世独立翩然出尘的男子实在不多见,若不是清傲脱俗就是伪装出的虚假,比起来后者更为可怕。
“我们会再见的。”晚悦自己呐呐自语的说道。
“我知道,我会一直期待着的。”元怙轻声答道,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因为这皇宫里…太无趣了。”
曾听人说过皇宫是天下最肮脏的地方,这里不存在真情友谊,虽是满地黄金但是黄金下埋藏着无数白骨。
后宫,人命如蚁,果不其然这是正确的,处在是非地怎能脱离是非,是非缠身就要想着如何苟活下去,这一条命,这残破的身躯如蒲公英一样,不由己,风往何处飞,身往何处去,随风浮沉。
曾经看到过一句话‘恍恍惚惚往什么地方而去,又惚惚恍恍从什么地方而来,万物全都囊括于内,却没有什么去处足以作为最后的归宿。’看着元怙在枯树下挺拔的身姿,那超凡的气质,就好像是这就话的缩写。
这只是两人的初见,初见往往都是美好的,也是印象最深刻的,但却不是最全面的,人往往是在多接触之后才更加的了解对方,看透本质,最后都是从陌生人到熟人再到陌生人的过程。
古人有言:‘一日纵敌,数世之患。’这句话是对晚悦说的?还是元怙?或许两人都应该牢记、共勉,也许凭晚悦的能力没有那样一天,或许等不到那一天他就会先下毒手。
今夜,晚悦的心一直不安,或是恐惧?或是喜悦?五味杂陈,但元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这深宫中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如同沙漠中的一块绿洲,短暂的休息停留,再不止步的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