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天,燕北凊他们的消息传了回来,说是原本走山路的改成了走水路,而这个决策是燕北凊定下的。
此时我正在凌府作客,知道这个消息也是颇为震惊,“燕北凊怎么会这么鲁莽,莫城的将士大部分都不是江河边长大的,山路改为水路,看着是缩短了行军距离,可是那些士兵势必水土不服,这样一来,到了凤城还有何作战能力。”
这样浅显的道理连我都懂,燕北凊怎么会这么做。
“两害相较取其轻。”在一旁站着的吉徊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顾染抱着孩子坐在一旁,看着我忧心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青王他们已经走了三天,可是却才到晏卉,这个速度实在有些过慢了,我估摸着是这些士兵的上将故意拖沓而为,青王改了路径的目的显而易见,他要的是绝对服从的队伍,而不是听从烨王号令的士兵。”
顾染的话说的没错,如果因为行军速度而耽误了战机,那么到头来皇帝老儿还是会把责任推到燕北凊的身上,现在虽然有些损耗兵力,总比延误战机来的要好。
这头我同顾染的话才刚说完,宫里便有人来请我入宫,说是皇上召见,看来皇上这是准备把我当成筹码留在宫内了,我甚至没有给燕北凊写信的时间,只是让吉徊想办法传消息给燕北凊,告诉他我会保重自身,不会鲁莽行事。
“主上离开之前就料到会如此,他说王妃是有大智慧之人,自会保重自身,以期来日。”
不想他早就料到会如此了,对了,离开前他有说过若有事便去求德安公主,我让吉徊走一趟,然后我带着琨曳跟着那个传旨的公公入了宫。
被困皇城倒是没关系,只是不知道这一困要多久,宫中自然比不得宫外,处处都有危险,我把琨曳带在身边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小菱和慈安是不会武的,进了皇宫怕是还会牵连到她们。
“琨曳,这次要你和我一起被困,真是对不住你。”
“王妃多虑了,这是属下该做的。”
“不如,你同小菱一样私下也叫我南鸢可好,你同你本来就是差不多的年纪,你这一直称呼王妃,我总是觉得别扭。”
“那琨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南鸢。”
琨曳这性子真的是很合我的意,像慈安说了好几次,她都是不改口,到后面我也就懒得纠正她了。
入宫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不单单是见皇帝一人,这大殿之内太子,玉衡居然都在,太子不是被关禁闭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青王胆大妄为,居然随意更改行军路线,如今已有千人滞留,青王妃,你倒是说说看,青王意欲何为啊?”
皇帝的话说的不响,可在我听来却是有些振聋发聩,他这神情像是生气又像是不生气,真是让我一时难以捉摸。
“回皇上,南鸢只是一个无知妇孺,自家夫君所做之事,哪里看得透,可是青王不是个糊涂之人,与江州一战本就是凶险万分,青王要的是万无一失的确保,所以南鸢认为青王此举是为了大局着想。”
我一直抬着头看着眼前这个皇帝,他目光犀利的看着我,却看不出我丝毫的惊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我的手心都已经开始发汗了,这么冷的天我的背上已经悄悄爬上了冷汗,若是我刚才一番话惹得他不高兴,我这人头保不保得住还得两说。
“父皇,青王妃所言甚是,青王毕竟曾是战神,行军打仗乃是他的天职,且此次江州大军来犯同青王也有说不清的关系,所以儿臣也认为青王此举乃是为了大局设想。”
不想燕定宸此时帮着我说了话,而在此时殿外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好个胆大的青王妃,不愧是战神的妻子,真可谓是女中豪杰。”
原来是德安公主来了,她这一到我心中的恐慌减了不少,看来我今天至少不会受罪了。
“德安,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去凉山诚心礼佛去了吗?”
“皇上真是好记性,只是山中岁月指尖过,臣妹再待下去怕是就蹉跎年华了,这不知道江州要同我们开战,就急急下山了,却不想我这刚来,就见皇上在训斥小辈。”
皇上大概真的很疼自己这个妹妹,她来了之后皇上的神色都缓和了不少,只听他道,“太子所言不虚,朕记得施烟如今在皇后宫中保胎,听皇后说近来照顾施烟有些疲乏,但这毕竟是她的亲孙子,怎么也得亲手照顾,南鸢现在到了宫中正好可以给施烟做个伴。”
我的天,这个皇帝老儿还嫌我事不够多吧,让我同龙施烟同处一室,那最后的结果估计就是两败俱伤了。
“青王妃自然愿意呆在宫中同太子妃做个伴,是吧。”德安公主也顺着皇帝的话往下说,那我还能如何,只能笑着点头答应了,未来的日子我估计不会太无聊了,只是这种不无聊实在太过闹心了,希望龙施烟怀孕之后能顾着孩子不找我的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