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骤然泯灭,那消散成无数碎片的火花自九婴身上飘扬落下,在他手上浮现出一物,凰陌看这这么精彩千年难遇的打架早就热血高涨,怀着激动的心情瞪大眼珠子看去,见到的却是一尊不过手掌大的深墨的四脚鼎,形态旧破,颇有些年代久远的意味,只是那鼎里面燃烧着一团奇异的白色火焰,还算生龙活虎在微风中噗噗的跳跃着。
满怀期待的凰陌瞧见后还是忍不住失望了一下。
这个看起来又旧又破,用点劲估计都散架成废铁的鼎,其中燃烧的小火苗,除了颜色她从没见过觉得新奇外,颇像是一个历经数年,风烛残年的老物什了,她当九婴能拿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法宝来,却不想却祭出个巴掌大其貌不扬的鼎炉来,怕是师父都会觉得匪夷所思吧?
她将目光移向师父,迫切需要师父来迂回肯定一下她的判断,然而君鲤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完全不是她所想象的鄙夷嫌弃的神色,而是她从未见过的,惊愕,恍惚,失神,震慑,似乎还带着一丝痛楚,饱含着如此复杂的情绪忽的全部集中在他的面颊上,凰陌甚至都来不及解读师父现在是不是纠结成了乱麻甚至连打架都要抛之脑后的内心世界,九婴将鼎举起,一手结印,口中默念着什么,只见那鼎中冷色的火焰方才还有些蔫,猛地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膨胀炸起,朝着君鲤迎面而去!
不知道师父是不是还没有回过神,他木然的看着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自己袭来,似乎猛然惊醒,向后闪避,但他不知为何身体却显得有些滞涩,明明完全可以躲开,却慢了一拍,凰陌忍不住尖叫起来,而那火焰却极为敏锐的抓住了这一丝的恍惚,呼啸着将君鲤周身包裹。
“师父!!!”凰陌也忘记了自己从来以保住小命为第一要务的原则,从柱子里冲了出来,朝着那火扑去,但还没近身,那火焰散发的冷寒彻骨的气息就将周身几丈之地全部蔓延冰封起来。
凰陌没能料到这个火焰看起来将人能触骨成灰,燃烧殆尽,却不想这个火焰不但颜色诡异至极,还能冒出冰来!实实在在的将凰陌整个猫都自爪子尖至脑顶呆毛,连胡须都没放过,继续保持着朝师父伸着爪子的奇异姿势,瞬间冻成了冰雕。
凰陌一直学艺不精,被师父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小脑门说了好几次是不是脑子在那个救她那一日的冰天雪地下冻住了就再没能复原,而凰陌总是委屈,然而现在她生平终于体会到了连脑子都冻住了是一种什么感觉。她真的很想告诉师父她的体味后感,真真虽然冷的要命,但是脑子居然比往日灵光了不知一星半点。可以得出她脑子笨与当年的大雪并无关系。
然而现在,她却感受着五脏六腑都被寒意侵蚀,浑身的热量一点点被夺走的过程,她并不想在这个过程之中保持如此的清晰明了,这还不如让她糊涂一些,不至于现在想要救师父,自己却只能在这里见证和等候自己是如何死亡的。
她连哭都哭不出,喊都没声音。
视野开始模糊,那包裹着师父的火焰,凶猛的燃烧着,她似乎能勉强瞧见师父那高大挺拔的身影还在里面影绰,他似是没有被冻住,在那汹涌猛烈的滔天大火中,师父低下了头,抬高了手臂。
凰陌还想看师父究竟要做什么,但神志已经渐渐麻木,视野涣散,溃不成军。
她眼睛阖住,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