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眨眼之间,那凸起之物消失在黎玄的脖颈处,然后从黎玄的嘴里飞了出来。
“快。”
在蛊虫飞出来的那一刻,桓伯坐在黎玄的腿上,压制住他的双腿,同时手中银针插进了他的胸口,紧接着飞速将左手中剩下的银针一一插进黎玄身体的几处大穴。
而另一边,朝东第一时间按住了黎玄的双手,在桓伯第一针下去之后,朝东明显地感觉到黎玄的身体在挣扎。桓伯说过若是银针插错了位置,哪怕偏了一分一毫,黎玄都会没了性命。所以朝东不敢大意,死死地按住黎玄的身体。
王吉的动作也很快,几乎在蛊虫落地的瞬间,他手中的匕首就插在了蛊虫身上,同时他将一块帕子盖了上去。桓伯说了,不能沾上蛊虫的血,否则沾上的身体很快就会腐烂。
下一刻,那块覆在蛊虫尸体上的帕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直至最后化为一堆灰烬。
过了一会儿,王吉才谨慎地掏出桓伯给的药水在灰烬旁边撒了一圈,又过了一刻钟,才连着地上的土,一起将灰烬和匕首挖了,装进一个布袋子里......桓伯拔下最后一根银针,忍不住长吁一口气,随即瘫坐在凳子上。
朝东和王吉紧紧地盯着他:“怎么样了?”
桓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只要过了今晚,明日巳时之前醒来,王爷就会性命无虞。”
那就是,还有一段危险期。朝东和王吉的心始终悬着,没落回实处,心里忐忑得很。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响动。
“荣亲王在哪?陛下令我送来补药给荣亲王服用。”一名身穿宫廷官府的公公来到了大营。
军中的人都知道,当时,皇帝为了保命,给荣亲王下了蛊毒,用来牵制永嘉公主,他说的“补药”就是蛊毒的解药,每月服用一次,方保性命。
这在龙武军羽林军以及杨家兵中,都不是什么秘密。有人认为皇帝自私无情,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利用,也有人认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结果满意,所谓手段,不值一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碍于君权至上,谁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议论这件事,只是会暗地里为荣亲王感到惋惜。
“站住,今晚,谁都不能进大帐。”平福拦下了士兵和特使公公。
特使公公姓李,李公公手捧着食盒,态度倨傲地说道:“我乃陛下亲派特使,是来给荣亲王送补药的,还不快让我进去。”
平福自然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只是现在桓伯正在里面为王爷去除蛊毒,断然不能背打扰,否则王爷性命堪忧。
“说了今晚谁都不能进大帐,特使也不行。”平福铁面无私,拦在了帐门口。
李公公气得脸色都青了,正要出言教训平福的时候,帐门掀开,桓伯从里面走了出来,笑呵呵地说道:“公公来得正是时候,王爷正等着服用补药呢,还请公公将补药交于我,我伺候王爷服下。”
李公公侧身躲过他伸过来的手,说:“陛下交代了,让我亲眼看着王爷服用,方才安心。”
平福脸色微变,看向了桓伯。
桓伯毕竟是老江湖了,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他面色不改,“想必公公刚到此地,还未曾听说王爷受了伤...”
“有这等事?那我更得进去瞧瞧了。”李公公说着就要往里闯。
平福伸手拦住了他。
“这是什么意思?”李公公诘问道。
桓伯依然语气平淡,他说:“公公且听我把话说完,王爷是受了伤不假,但现在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公公大可放心。
“再则王爷吩咐过,今晚不想见任何人,李公公若是此时进去,引得王爷大怒,牵动了伤口,伤势恶化,恐有性命之忧,到时候公公能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