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裴智望停顿了一下,正视着皇帝的眼睛,继续说道:“如今,宜州百姓敬爱萧苓微就如同敬爱萧苓微,要是他们知道陛下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萧苓微,还污蔑萧大人,您让他们怎么想,怎么看待您这个新君主?
“您又让天下臣民怎么看待您,怎么拥戴您,又怎么心悦臣服于您?”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皇帝哑口无言,本就理亏的皇帝这会儿就更加心虚了,但是,这些并不能减弱他要杀萧苓微的决心。
在他看来,民心这个东西,只要他稍加安抚,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自然会向着他,等解决了萧苓微,他会去做的。
事情总要分清楚轻重。
皇帝面色转变,沉声道:“谁说是莫须有的罪名?朕有切切实实的证据。”
说完,他从书案上翻出一叠纸,交给海公公:“拿给裴先生看看。”
海公公接过来,走到裴智望身边,递给了他。
裴智望听见皇帝说有证据的时候,心里一沉,面色就变了,这会儿翻了翻这所谓的“证据”,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裴智望赫然就将手中的纸甩了出去,怒道:“这就是陛下说的‘切切实实的证据’?这分明就是捏造的证据。”
皇帝面色不改,加重了语气:“这就是证据。”
“......”
裴智望气到说不出话来,明明知道这些证据是假的,但他就是无能为力,这种无助感是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窒息很快袭来,直到最后死去。
最终,裴智望不再为萧林珹和萧苓微进行辩解,因为他知道无用,他只是直直地望着皇帝,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跟皇帝说了最后一句话:“世事皆有因果,今日做的事,来日必有相应的回报。”
在裴智望走后,皇帝拉下脸,对着空荡荡的殿门口,冷冷地说道:“哼,什么因果报应,朕偏不信。”
......
杨老夫人紧紧地拉着杨伯瀚的手,声泪俱下:“儿啊,你一定要救救慧君,她是无辜的啊。
“他们一定是搞错了,不是这样的,慧君怎么会窝藏反贼呢?这不是真的。
“再说,微微她不是反贼啊,五皇子谋反的时候,她还没到京城,她和五皇子一向没有来往的。”
杨伯瀚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柔声说道:“娘,您先别着急,也别太伤心。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陛下一心想置微微于死地,说这些是没用的。”
杨老夫人一顿,又道:“就算他是皇帝,也要按律法来办事,无凭无据,他怎么能随便杀人?”
杨伯瀚眼神一暗,叹道:“我派了罡儿去京兆府鸣鼓喊冤,但是被官府告知他们已经查明属实,有切实的证据证明微微就是反贼。
“还有微微身边那个丫环,招认了妹妹和妹夫对于微微的行踪瞒而不报,帮助微微逃走。”
杨老夫人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那个丫环应该是屈打成招,而那些所谓的证明微微是反贼的证据看起来有凭有据,但我们知道那完全是捏造的,只是百姓们不知道。
“陛下一心想杀微微,伪造的证据天衣无缝,我们目前没有办法揭穿他,再说,我们也没有时间了。”杨伯瀚眼中充满了自责:“都是我回来晚了,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杨老夫人急得眼圈又红了,哭道:“那怎么办?我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