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行脸上闪过一抹慌乱,讪然微笑道:“魏来还是留下来好了,县驿丞总得留个人看守,免得刘嘉怡察觉。我让魏炎带上几个面生的捕快去就好。”
明月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环着魏知行的腰,无限眷恋道:“一夫,你明天会来吧,我好怕,好怕见不到你。”
魏知行反手拥住明月娇小的身子,将小巧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明月的耳朵恰好印在男子的胸口,真切的听着里面磅礴有力的心跳声,镇得自己耳朵都聋了,却偏偏有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明月褪去心中的杂念,将毛茸茸的头拼命往男子的怀中拱了拱,拱得男子心口麻痒痒的,拍了拍明月的小脑袋,好笑道:“丫头,你己经在心里了,不用再往里挤了。”
明月突然就不动了,那样梗着脖子,静静的趴在那里,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不一会儿,男子的胸口就濡湿了一大片。
魏知行惊慌的捧起少女的脸,那小脸己是梨花带雨,一片汪洋,眼色模糊。
男子用手指小心擦拭,却是越擦越多,源源不断,男子正不知如何安慰,明月却破涕为笑,将掌心贴在男子的心口,喃喃自语道: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
男子心头一颤,将大手覆在了小手之上,心跳却己是乱了方寸。
将明月安置在东来客栈,直到明月均匀的呼吸,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魏知行才悄悄的离开了客栈,匆匆回了县衙,安排明日回向阳村事宜。
明月则悄悄的睁开了眼,望着头顶的床缦,半天也没有醒神,只是呆呆的望着,望着望着,泪珠却又滑落了一颗、两颗......
明月猛的坐直了身子,重新穿戴整齐,推开甲字一号门扉,坚定的走向了客栈最中间的大堂,这间大堂原本是没有的,后接手的掌柜见以前发生命案的房间没有人敢住,索性通开了两间,专门做用膳的地方,不仅招待入住的客官,还对外当酒馆开,没想到生意就这样的缓过来了。
大堂里坐着一个新来的店小二,手脚甚是勤快,即使是夜深人静,仍旧没有回房睡觉,而是头磕着案面,半醒半睡。
明月轻叩桌案,发出笃笃的敲击声,那小二一激灵,条件反射般吆喝道:“小店有甲、乙、丙三号房,甲字号二十文一宿,乙字号十五文一宿,丙字号十文一宿,柴房三文钱一宿,另有酒水、茶水、汤水,配九九八十一种小菜,样样俱全。”
明月嘴角扯了一个上扬的弧度,那小二报完了花名儿,头脑也清醒了,待看清是半个时辰前刚入住的女客官时,不由有些诧异,随即自做聪明道:“客官,你是要沐浴吗?小的这就烧热水去。”
明月轻轻的摇了摇头,模糊的笑道:“小二哥,将你刚才报的吃食酒水都给我来一份吧。价钱好商量。”
小二惊奇的问道:“所有?酒水?外加九九八十一道小菜?你自己吃、自己喝?”
明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手指指着小二哥道:“不是我自己,还有你。”
小二哥却是个鬼精灵,怕遇上个吃霸王餐或讹吃食的无赖,拼命摇头道:“女客官,这可使不得,小的刚来这客栈做工,家里等着把工钱拿回去换米下锅呢,若是掌柜的知道小的嘴馋,吃了客官的吃食,小的就要被解雇了,你还是少点些,自己吃的好。”
明月嫣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十两的银子来,放在桌案上道:“不用担心银子,银子是管够的。如果怕男女授受不亲,你就拿了几盘菜就着一壶酒在你现在这案子上吃便罢,我在最边角的那张桌子,隔空陪着我喝就好,银子都算我的。”
小二脸色红红的,呐呐的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看穿了小的心思,没办法,在店里呆得久了,什么样的人都碰到达,有充富贵吃完不给银子的,有借着茅房偷跑的,小的也是无奈之举、愚笨至极。让您看着笑话了。”
明月苦涩的一笑,若是愚笨,也是一种幸福的能力吧。明月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小二哥道:“求小哥一个事儿,明天一早你到县衙找一个叫魏来的侍卫,亲口告诉他,她媳妇吐得厉害,让你务必临走前回去见上一面。切记,要亲口告诉魏来,而且只能是他一人,别告诉他是我让你捎的信儿,你就说是一个赶车的农人托你捎的口信。”
小二哥嘴角上扬,心中猜度,定是眼前小媳妇想自家相公了,又不好意思说,便冒充别人来捎信,真是个羞涩的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