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累了整整一个晌午的李中兴,这时才欣然地捧起王公公递过来的一杯龙井,缓缓地吸了一口,放茶盏,才略微的自言自语欣然道。“哎,这烦心的事儿啊,总算是有了一点眉目了。王公公,朕也累了,陪我到养心殿去歇息一下吧。顺逼帮朕也捏捏身子骨了,好久没得王公公的这翻伺候了。”
王公公正应着李中兴的话儿,突然就听到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接着在入门之处马上就响起了河阳王憔虑的声音。“父王,儿臣刚刚听得消息,说是父王要派儿臣领兵北征?父王,可是真有事耳?”
国主李中兴眉头一皱,刚刚想放松下来的心情马上又绷紧了开来。他抬头疑目眝视了迎面急切走进来的河阳王一眼,摸梳着下颌,砸砸嘴巴慢慢悠悠的答。
“皇儿啊,此事本来应该先召你进来事先声明的,但是事出突然,父王就没有召你和昭王。不过现在既然你自己找上父王来了,父王就如实告诉你吧。确有此事,而且还不止让你一个人领兵北上,还有佑王和你一同前往。你二人各领一支兵马,分两路出击北厥之敌。“”
李中兴这样说的时候,本以为河阳王是会急于出言反对自己这样按排的。谁知结果可不是他心里想像的情景,河阳王在听到此事之时不仅没有表现出极力的反对意见,反而是充满了一心的兴奋和期待。看样子,河阳王的秉性还是颇具男子阳刚之气和勇武精神的。
这不得不让李中兴的心中一震,眼前一亮,似乎他此时亦是有所发觉一样,不得不让他另眼相待眼前之人。
一旁的王公公却按不住兴奋的说道,“国主啊,你有此勇武之皇子,实为国之幸事,社稷之福啊。天朝必将中兴于此呐,老奴算是看到未来之景了。”
得了王公公在父王面前如此一赞,河阳王当即笑呵呵地反驳道。“公公过奖了,此乃臣子之事,那里能值得公公说得这么过誉啊?况且,朝廷之中还有那么多能力比我更强的人在做事,本王只是得享祖宗之福罢了,那里立有微抹寸公之劳呢。”
“既然得享了祖宗之福,当思报德之心,何敢废具具微劳,而累父王御架亲征。”
顾不得国主李中兴有没有出言赞同,或否定河阳王的话,五公公已是抢先说开了。“国主,你看河阳王果然是与从人不同呐,年纪轻轻的就有这般胸襟和见识了。实是难得,难得啊。”
李中兴却是猛然一笑,嗑着茶盏乐道。“王公公,你这张利嘴呀,快把朕的耳朵都震住了。河阳王固然是胆识超然,勇武上进。但是也不用你这么在朕的面前吹风的。”说罢,又抬眼盯了河阳王一眼,语气严肃而深沉的说道。“皇儿啊,有关社稷之事,朕自有明断,无需别人刻意提醒。只是皇儿若是统兵在外,须得万事小心为妙,谨慎万分。你若是错一步,全盘皆输。赢一着,万世师表。”
“你可记住父王的话了?父王累了,你先下去吧!回府整备兵马,随时等候父王的征调。”
听罢国主之话,河阳王立即拜谢而出。王公公等河阳王去后,也走向前来扶着国主往养心殿走去。
话说梁王在从臣子面前赢得国主李中兴的首肯之后,心中突然又勾勒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计划,和着柳青儿那丰腴的身姿在他的脑中渐渐浮现开来。他又禁不住一阵莫名的激动,猛然又听得耳边浮响起柳青儿那狐媚的袅娜声音开来。“王爷,王爷,你快来啊。小女子,正苦等着你呢?”
突然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猛然戳了一下,伴随着马车的剧烈晃动而前昂后腑。心里一阵难受,仿佛就要张嘴倾吐而出。可是,他犹是不解恨的在车内骂骂咧咧地吼道。“这是什么鬼地方,难道驾车的都是瞎眼了吗?这么坑坑哇哇的路也不知道避一避,就直接冲过去了。你个死车夫是不是有心要胡弄本王?”
瞬间,只听得前面的车夫哆哆嗦嗦地回言道。“梁王,不是奴才不小心避不开道上的坑哇。只是这里不比其地方,到处是下马石,奴才避也了避不得啊。梁王若是不信的话,你自己可以掀帘子看一看就知道了。”
没法子,人被逼急了总会说一些过激的话题。这一下车夫的话,可把梁王的坏脾气激发开来了。他即得张牙裂目,猛然掀起车窗的帘子,探头往外一睢,立时就惊呆了当中。
只见眼前两旁边的宫道上,耸然立着一应座巨大的花岗石,上面赤然写着五个龙飞凤舞金光闪闪的大字:“皇家昭烈祠”。
梁王的心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猛戳了一下,霎时剧烈地震荡开来,慢慢浸遍他的全身。
他心中刚刚勾勒好的那个计划又莫名其妙的抖落开来,如同透明的琉璃,触地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