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过中天,青花绣楼的大厅内已挤满了全院上上下下的人员。
刘脂儿一脸严肃地座在当中的大师椅上,目光炯炯地盯着眼前的一切。左边站着大红大紫的头牌秋月姑娘,右边挨着一脸稚气未脱还带着几分天真的青衣小丫头,马福则站在大约相距尺许的前面,再两旁边就是李秋生和董嫣芷等人了。
看这阵势,不明所以的众人,一时纷纷囔囔地喧嚣着,议论着,仿佛一个集市上的大杂烩,大有一点热闹非凡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等众人齐集,马福才回头看了刘脂儿一眼,刘脂儿好像暗示性地点了点头。当中就听得马福向众人摆手,示意道。“大家静一静,刘掌柜有话要对大家说一说,并且宣布青花绣楼的一件大事。”
厅上的众人听得马福如此一说,立即就静了下来。这时,马福才回转身恭请刘脂儿说。“大当家的,青花绣楼上上下下的人员都齐集了,恭请大当家上前来训话。”
刘脂儿立时从大师椅上站起来,直走到前面来横扫了众人一眼说道。“青花绣楼的各位兄弟姐妹,我刘脂儿在这里首先向你们拜谢了。感谢各位这么多年来对青花绣楼的付出和帮助,感谢各位对我训脂儿的信任与追随。特别是前一段我刘脂儿离开青花绣楼的日子,你们的真心支持和协作让我深感庆幸。你们不愧是我最好的支持和追随者,更是我挤脂儿的好兄弟姐妹。”
说着,话锋一转,又立即沉声道。“但是,我刘脂儿还是沉痛地告诉各位。尽管有你们最真心的支持和追随,可是从今天起,青花绣楼的营生不复存在。我要关闭了青花绣楼,重新摆院设市。你们愿意去愿留的,我决不阻止,我刘脂儿一样散尽家财为各位壮行。”
厅上的众人刚开始听到刘脂儿的说话,还以为今天大当家的要宴赏众人了。那知后面这几句话一出口中,厅中立即就爆发出喧燥的嘈杂声出来。仿如那浪潮袭来的海潮之声,一时惊涛骇浪光涌而来。
当中就有人大声唏疏道,“刘掌柜,咱们这是干得风生水起的,你为何就关闭子呢?你让咱们一众人员如何接受得了啊?”
刘脂儿一听,眉头紧皱了一下,出声答道。“各位兄弟姐妹,我也知道我突然这样做实在是令各位左右为难,特别是生计因此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和难言之隐,这其中的是非曲直还请各位兄弟姐妹多多谅解。”
厅中,一个与秋月不相上下的柳姑娘突然反驳道。“可是,你也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了,你让咱们这一帮姐妹一时上那儿乞讨去啊?”随后,又面带愠色地向她身边的一众姐妹唆使道。“姐妹们,大当家这样做作岂不是在为难咱们吗?我啊,第一个就不服气了。”
那女子如此一说,她身边的一众姐妹霎时也跟着起哄起来。这场面顿时就像烧开了的沸水,咕咚咕咚直响。
看着这女子一时激起的哄乱场面,后边站着的秋月立时迎上前来喝道。“各位姐妹,你们静一静,听我说一句。若是不对,你们再闹不迟。”
那柳姓女子顿时娇横地盯了秋月一眼,冷冷地哼道。“哼,秋月姐,我知道刘掌柜一直宠着你,所以你和大汉家是一鼻子出气的,当然是坐着说话不腰痛了。那像咱们这些拼死拼活在前面熬灯油的姐妹活得苦啊?你啊就整天摆出一副装B的头牌脸孔来,那顾得咱们被人渺视践踏的底层姐妹了。”
“柳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虽然身为头儿,可也是和你们一样干活儿的,你爱信不信,全由你了。”秋月顿时显得委屈地哑言道,但是样子似乎已多了一丝棱利的气势。
那柳姓女子见状,一时欲言又止,霎时就哑立在了当中,秋月立即借势说道,“姐妹们,刘掌柜要摆院设市这是她的自由,咱们为何要强难干涉啊。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肯,其实不用你们多说,我也觉得在这道上混得腻了,咱们也应该改良从善了。”
“既然现在刘掌柜给了咱们这个机会,还要给咱们分散钱帛,散尽家财。咱们就该感恩戴德的好好领受了,还有什么理由再哄闹下去。”
“还有,你们也别羡慕我了,我的命运和你们一样,一样充满了未知数。”
秋月这样说开了头,马福也跟着说道。“各位,安静,安静。听我一言,我马福为青花绣楼贡献了大半辈子,如今刘掌柜要摆院设市了,我也是无条件认可的。”
“俗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酒席。缘尽了,咱们就应该随缘尽事。各奔东西,各谋前程,何必聚在这里怨天忧人。”
说罢,见厅内已无人再出声相扰,又回头向刘脂儿望了一眼,再使眼向旁边的那几个小厮吩咐道。“去,把大当家准备好散发的银子全端过来,按名册一一分发下去。”
二个小厮一时领命而去,顷刻之间便在后面端出了几大托白花花的银子,一一摆在了众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