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姐,任你怎么说都可以,就问你一句:我可不可以代替李金儿受罚?”春俏仍是不觉察‘沈淦儿’脸上的变化乞求着。
“不行!”‘沈淦儿’突然变得张狂而嫉忌的盯着春俏吼道,片刻之后,她又自我解嘲道。“李彩儿啊,你经为侯府的规矩是我能改得了的吗?现在是李金儿犯了事,我自然惩罚的是李金儿。你别妄想李代桃彊了,我这惩罚是让她长点记性,免得以后还不知道生出什么乱子来。”
“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春俏还是不死心的问,泪水又一遍浸湿了她的眼睛。
“没有啦!若是这次我应了你的要求,下一次再有同样的事发生,你叫我如何做啊?若是包庇了你们不执行家法,你要我以后如何再统领这个戏班啊?”‘沈淦儿’已经开始变得不耐烦的吼着了,那里还管你是谁,快恨不得统统都打上一棍子才消了她的心头之气呢。
春俏还想再乞求下去,当中翻然醒悟过来的董嫣芷却一把扯住春俏的身子说道。“春俏,别求她了。既然是姐姐摔坏的古琴,那么就让我自己领罪好了。免得让沈姐姐为难,让大家为难。”
此时,春俏已顾不上董嫣芷的安慰,已先自己哭泣开来喃喃说道。“可是姐姐,你身子这么弱怎么经得起她们的责罚呢?万一你被她们这么一打出了什么坏事,以后我怎么向夫人交代呀?她们,她们这样责罚你,不是在剥夺你的生命吗?”
说着,两人突然就抱紧了在一起, 董嫣芷终是变得理智一些,抚摸着春俏的秀发安慰道。“放心吧,春俏。姐姐已是死过几次的人了,这点责罚又岂能奈何得了我。况且姐姐还想着明年的这个时候,还要去给秋生哥奠一杯酒水呢,那能现在就死得了啊。”
“好啦,你们两个别在演这一幕苦情大戏了。不论你们怎么演,李金 儿也是逃脱不了这一回惩罚的。”‘沈淦儿’气急败坏的吼道,那嫉忌的眼神仿佛能变成杀人的利刃一样,恨不得把二人一翻乱刀猛剐。随即她又气愤难休地挥动着两个手臂,揭斯力底地大声喝道。“快拉下去,家法伺侯!快拉下去,家法伺侯!”
‘沈淦儿’话一出口,那两个一左一右抓住董嫣芷的婆子拉着人就往外走。片刻之间,就听得外面传来了董嫣芷一阵被 打的‘惨叫’之声。
春俏绝望地发出了一声大叫,整个如同旋转一般,立即就栽倒在了地上。她挣扎着努力爬将起,向院外慢慢挪去。
说来这‘侯府’惩罚戏子的规矩也怪,居然是你那里损坏了东西就惩罚你那里。如此一来,董嫣芷的一双手就难逃家法了。董嫣芷被那两个挟持着的婆子拉出去之后,竟然硬生生地拿起一个修好的扁竹尺,按住双手往上就打了足足一百下。
霎时之间,董嫣芷的双手就被那两个婆 子打得血肉模糊,肿胀如高高挂起的红灯笼。等春俏悲绝的爬将出去,那两个婆子对董嫣芷的惩罚早已了事,瞬间又把人硬生生的拖回了院中。
‘沈淦儿’看也不再看一眼,便居高临下一声怠慢的吆喝。“哎呀,两个扫把星,你们快把她们送到最后面的房子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多管她们。”那两个执行家法的婆 子不敢怠慢,再加上先前迎接她的那个婆 子,三人便把受了责罚的董嫣芷和吓得瘫软的春俏,往戏院中最后面最偏僻的一处房子赶。
一连几天,除了每天定时有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大夫过来给董嫣芷看诊施药之外,偶尔就是那些送饭和打扫卫生的丫环婆子过来窜一下门就跑了。你再想看见一个外人过来的影子,那可真是难如上青天,苦如坠天牢。
可是每当换药之际,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大夫总是唉声叹气地摇着头叹道。“小姑娘,老夫给你提点醒,没事你这是何苦来着,偏偏去招惹这个‘母夜叉’按在戏班子的眼中钉呢?像你这样的惩罚啊,在老夫看来还算是轻的了。以前呐,有些新来的戏子 一不小心,就让这个‘眼中钉’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让你一趟就是一二个月,那才叫一个惨和恐怖呢?”
董嫣芷和春俏吓得立时一惊,瞪着两双睁得大大的眼睛,好像是很难相信这个老头说的话语一样,霎时疑虑丛生,惶恐之意渐渐起。
风二人的表情如此奇怪,那老头也不加以解释,只是默默地摇头叹息着。有时看着董嫣芷那红肿的双手,霎哪之间又忍不住流下了他眼中那两颗浑浊的老泪。
不过这样的处境倒也合了董嫣芷不喜热闹的秉性,她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一定有那个‘沈淦儿’从中作的梗,不然自己和春俏不会一进‘侯府’就落得了这样的结果。虽然这清静是以自己所受的责罚换来的,但是这也算是二人过了一段省心的日子吧。
寄人篱下,难得清静。可是,放眼看看天上高高照耀的阳光,自然飘逸的流云,听风观雨,自在流水。再想想这一场莫名的遭遇,二人的心中又突然间充满了恨意。
一个强烈的复仇声音,在董嫣芷的心中呐喊而出。“我要报仇!”
“我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