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脂儿等人听了董老爷子的一翻叙述,终于明白和了解了李秋生和董老爷子这两年多来的逃亡生涯。有时险象环生,有时揪人心结,就像一锅五味杂陈的麻辣烫,辛辣甜苦唯有自已知道。
霎时之间,房内的氛围又弥漫着一种悲恸的气氛。刘脂儿双目含泪地喃喃道,“老爷子,这两年多亏有你照顾我那顽劣卑痞的臭小子。不然这小子那还有福气活到今日啊,老爷子,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大恩不言谢,你的恩德就由这小子来报答吧,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不知如何拿他当回事了。”说着,又抬眼怔怔地看着董老爷子,一脸悲情和伤感。
瞧着这场景,董老爷子却轻咳了一声,清清声喉故作无谓的说道。“老姐儿,你就别和我说这一些了。当初若不是这小子独自上京相救我那孙女,李秋生也不会惹下这种大祸。说来说去,还是我家孙女董嫣芷欠这小子的一身债孽呐。惹是说要还的话,那还得是董嫣芷还李秋生的情义才对,而不是老姐该说这样的话儿。”
“嗯哟,董老爷子能这样说大好了,我刚才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因为嫣芷姐姐的事而责怪姨娘呢。这会儿看你说的,我这小心肝呀乐了。”青衣小丫头适时地插言笑道,一脸的喜气已然充满了她此时稚嫩的笑靥。
众人正说得起劲之际,刘脂儿突然“哎呀”一声大叫道。“我差点就忘了,你看我都老糊涂成这样子了。看着你董老爷子现在这个劫后余生的样子,一激动就把董嫣芷那丫头的事忘了,真是该死,该死。”
董老爷子忙扭过头来,一脸的愕然道。“老姐儿,又出什么事了?若是董嫣芷那丫头的事儿啊,我在这一路上也是听说了一点的,这怪不得你,但是你能这样能为她着急已是咱董家的万幸了。若是她现在出了什么漏子,我也是怪你不得的。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就好,不必搞得这样客客气气 的。”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我这心里不是为嫣芷那丫头急的吗?”刘脂儿自我辩解道,心中的憔虑似乎仍是不减轻半分。她环顾了四人一眼,又缓缓说道。“老爷子,刚才咱们这么鲁莽地去拜访千户府,本来就是想打听董嫣芷那丫头的消息的。现在已然去不得千户府,那董嫣芷这丫头的消息来又要断了。我这心啊,也算是操碎了的。”
“老姐儿,你别尽说这样的丧气话。有什么事还是慢慢说出来,咱们也好有个商量的对策。我就不信董嫣芷这些小事儿,难不成还比咱和李秋生这小子闹的事大,到头来终是没人能给咱俩断头的这一刀。”董老爷子看着一脸丧气的刘脂儿气哼哼道,也顾不得许多人在这里瞪眼亮着了。
“老爷子,你是不知道呢还是故意来劝解我啊?现在董嫣芷那丫头可能就陷身在千户府那里,恐怕又要遭受‘耿侯爷’的摧残和责难了?你说我能不担心她吗?”刘脂儿带着火气喷慲道,额上又掠过一阵阴云。
刘脂儿这样开了头,旁边的青衣小丫头立时就帮衬道。“是啊,老爷子,你怎么就不急嫣芷姐姐如今的危情呢?若是她在千户府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想过秋生哥会原谅你吗?”
五凤好像也被青衣小丫头带动了气氛一样,擦着两只泪眼濛濛泣道。“老爷子,你快想想办法吧。嫣芷姐姐陷身在狼窝之中,一定是很难过的。你不是有大将军府的令牌吗?干脆拿出来那令牌来咱们这就救人去。”
一旁独啜的张老豹摇头叹气道,“五凤啊,事情若是同你想的这样简单就好了。刘掌柜又何必费这么多心血来曲折反转,委曲求全。这些烦心的事情啊,只怕是咱们这些老头儿想帮也是指望不上的了。”
刘脂儿急忙阻止道,“哎,你们都别说了,你们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你们若是把董老爷子激怒了,他一气之下真拿着那个将军府的令牌往千户府一闯,那咱们岂不是都玩完了。”
稍微平缓了一会,刘脂儿又望着窗外的午日阳光幽幽道。“若是按着咱们的法子闹上一闹,那李大将军的头上说不好岂非又被咱们坐实了一条罪名?那李秋生这小子头顶上的冤帽何日才能摘掉还其清白啊?”
董老爷子刚昂起勃子喝了一蛊酒,听得刘脂儿如此气妥的一说,立即挥了挥手摆摆道。“哎哟,你们都别急了好不好?我老爷子的亲孙女难道 不比你们急吗?可这事情不是你们想得着急就能解决得了的。”
“我就说了,你们都别在我面前急了。咱们好不容易才相聚在一起,你就不能让我安心地吃喝一顿酒水吗?再说了即使你们真的认定董嫣芷现在就在千户府里又能怎么样呢?就凭你们这样赤手空拳打将进去救人还是抢人啊?只怕你们还没进入千户府就已经被人家绑了。”
“求求你们几位了,就让我老爷子好好喝上一顿酒肉,再好好睡上一觉,我孙女这事就不烦劳你们几位了操心了,自家的事还是靠自己解决的好,假手于人我也是不放心的。”
“哎哟,老爷子,你这样说不就是见外了吗?”刘脂儿想也没有想过就这样接着话题说了,她觉得让董老爷子这样数落自己,岂不是像在责怪她无能一样。
房内的五人一时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董老爷子和张老豹二人的对啜之声,仍是不绝于耳,喇喇回响。
阳光正冉冉地照射过城北的千户府内,那个挨了董老爷子一顿训斥的小队长颤巍巍地向张千户凛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