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讨论已毕,四周又慢慢沉寂下来。
听着耳边一涧清水潺潺作响,看着一轮明月就这样寂寂地交融在天地之间,银光遍遍,星星点点。
两人的心中又涌起了无限的情思,像花落尘水和涟漪一样,一漾,一漾繁衍开来。只是谁也不知道他俩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对方的影子存在。
第二天,安乐寨的庆功宴办得特别热闹。红红火火的场面超出了寨子有史以来最火爆的大宴。
狄寨主和二当家三当家主要的几个头领,正一桌接着一桌给寨中的兄弟们轮流敬酒。酒桌上喝得稀里糊涂的男女也不谦让,好像是他们应得的尊容一样,来者不拒。
李秋生和董老爷子蹲座在当中的位子上,爷俩有心无意地独自对酌着,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喜庆欢乐。狄金燕在一旁摆出很是无聊的样了,一边幽幽叹气,一边眯眼拿着筷子在桌子上撩拨道。“真是扫兴,人家全寨子的人都这么高兴,豪饮。你们今儿却像是来喝哭丧的死人宴一样,爷俩就不能敞开心扉给大家挤出一点笑容吗?再怎么说这也是安乐寨的庆功酒,别扫了大伙的兴啊。”
董老爷子又昂起头独饮了一杯,抹抹嘴唇说道。“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呀。你们安乐寨是出名了,可是李秋生这小子就更遭糕了。说不准现在外面的各路人马都恨不得翻天覆地寻来搜捕这小子呢?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黄色,谁不想来分一杯朝廷赏赐的羹呀。以后咱爷俩再怎么走到京城去?”说罢,斜眼瞄了一眼对座的李秋生,手持筷子挟了一粒花生米‘噗’的一声,丢了口中慢慢嚼了起来。
“又来了吧,老爷子,你这杞人忧天的心啊能不能稍停一下。再这样下去,不用到京城找回董嫣芷你就先报销了。”李秋生没好气的狂喷道,他最恼董老爷子时不时就来一段这不相干的烦恼。不是有句话说什么来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李秋生就是这么一副铁打的样子,才不管你外面的世界乱成一锅粥。
就在三人喋喋呓不休吵闹之时,金刀客已然走了过来。他拉着李秋生的手宛往土墩上一站,大声说道。“诸位兄弟姐妹,今天安乐寨能办如此风光火红的大宴,咱们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小英雄---李秋生。没有他就没有咱们劫得的二十车粮草,就没有昨夜‘香辣阵’的安然胜利,咱们寨子的好汉就会多流血,不流汗。”
金刀客一声赞赏又把李秋生推向了众人的面前,此时,众人的倾幕欢情几乎淹卷了所有的热闹喧哗之声。李秋生站在当中脸红了好一阵,这会儿居然颤抖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一副窘迫的样子煞是尴尬。
狄金燕从旁向李秋生不停地做了几回抛眉弄眼,又绕手在头顶作了一个圆形的月亮形状,似在提醒李秋生不要忘了昨夜的交谈之事。
李秋生好像突然记起了昨晚在小溪涧停留的片段,他立即清了清嗓门向寨中的众人说道。“我有一事向大家说明,咱们安乐寨这么多年打打杀杀的,除了抢得一时之快,我相信人员也损失不了,可是最终能得到什么呢?妻离子散的家庭,还是父母夜里呼儿唤女归家的悲怆之声。”说毕,寨中的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热闹的场面变得冷清下来。
金刀客一看眼前这个场面,似是明白李秋生话中有话,便接口道。“小英雄,有话但说无防。咱们不是闭塞言路的人,听不得扫兴的话。”说罢,便向寨中的诸人深施一礼,连连示意。
李秋生自是明白金刀客的意思,一转身又拱手说道。“我不说大家也清楚,眼下虽然咱们胜了官军一场,但后面的围剿会越来越困苦。咱们的粮草就会成为寨中最大的难题,若是解决不好安乐寨将会不攻自破,到时必将不复存在。”话毕声落,众人当即又是一阵沉闷的骚动,然后齐刷刷地望向李秋生,便悄悄的交头接耳纷纷议论开了。
有人在下面急得直起身子来囔道,“小英雄,若是官兵如你所说的赶来围剿,哪咱们该如何解决?”
“是啊,咱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