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转身又跑入了前面的密林中,像一只孤独的野狼一样消失了。
董老爷子却落在后头,一边应付众衙役的纠缠,一边怒不可遏的骂道。“小子,你想气死老爷子没关系?人家现在都快被逼得有气出没气进的份儿了,你还在说你的风凉话,放你娘的狗屁,难怪你小子真是有种。”
此时,眼睁睁地看着李秋生从容逃去,那几个围困董老爷子的衙役又发狠的骂起来。“董老爷了,你这又是何苦呢?咱们也查清楚了。这事原本就与你没有多少关系,你为什么三翻五次非要和咱们和朝廷作对呢?都一把老骨头了,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要是我早就向朝廷投降了。”
说罢,众衙役又加紧了手上钢刀舞动的力度,一边又想把董老爷子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此时,董老爷子眼见李秋生已经逃远,却还是在嘴角上狠狠的吼道。“你们这些为虎作帐的衙役知道什么,李秋生的事情若与我无关,我又何必据力相救,非逼得自己走投无路,吃下这一翻苦不可。现在什么也别说了,咱们刀剑上见真功夫。”说着,抡起手脚就往那几个衙役砸去。
那几个衙役见董老爷子来势汹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汤的样子,又不痒不痛地阻挠着自己捉拿李秋生领功请赏的好事。当下心中大怒,顾不得恶向胆中生,怒从心中起,立即发狠似的围攻上董老爷子,没命似的使出些怪异凌厉的招数。
董老爷子借力轻轻一躲,掂起脚尖一跃,就化解了开去。随即,一个溜马拍须就投身落入了林中,像李秋生一样转瞬不见了踪影,气得那些衙役顿时哇哇大叫,锥心镗目。
李秋生这一逃,又往北的方向连连越过了好几座山峰。回头看看背后甩下的山坳若隐若现,才寻了一处高旷的土墩瘫下来喘息了一会,摸摸身上的衣兜早已囊中羞涩,空空如野。再一听听肚子里的嘀咕声,这馋嘴的老毛病又犯了。他霍地立起身,四下里张望了一翻,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只得忍着口焦饥饿顺着小道继续逃了。
青山隐隐,绿水昭昭,走着走着,一条三岔小道又如期出现在李秋生的眼前。李秋生稍微辩别了一下方向,即时向左边的小径迈开了脚步。又走了一会,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轻似燕,咕咚一声大响,整个身子就像瘫软了的面条霎时蔫了下去。
等李秋生微微睁开眼睛,但见一个与已年龄相仿的少女就府身在自己的旁边,不停地拍打舒缓着自己的手脚脸宠了。
少女见李秋生弱弱醒来,一脸不解的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等缓了一会,才一边清理着李秋生身上的污秽,一边自我介绍的说道。“我叫陆兰儿,是这山里的住户。赶巧路过这里就发现你晕倒在小道边上了,我想你孤身一人晕倒在荒郊山野中,必定是有苦衷的人。所以我就把你移到了这里,一直陪你醒来。” 说罢,用手中的丝巾轻轻擦去李秋生额上浸出的一层汉珠,又用手中捏着的树枝叶轻轻摆事舞动,扇起丝丝缕缕的凉风。
李秋生张开微弱的声喉,细细说道。“谢谢你,陆兰儿!谢谢你,救了我一条小命。”
陆兰儿急忙抢着说道,“不妨事的,能救你一命也算是好事一桩。不过我还得找人去,没空在这陪你了。可是我又觉得你像我干爹说的秋生哥一样,与他倒有几份相像。你快说嘛,你是不是我要找的秋生哥啊?”说完,就打住在了那里,张着一双疑惑的眼睛只等着李秋生的真实回答了。
这会儿,李秋生的心里真实的犯嘀咕了。他想这董老爷子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干女儿?二三个时辰前,他不是还在后面的山坳上突然冒出救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吗?只一眨眼的功夫,老爷子又生出一个干女儿来,这闹的又是那一般啊?
哎,确切地说,从昨晚到现在也不过一日的光阴,这个救自己于昏死的女子居然说她就是董老爷子的干女儿,这,这让李秋生如何能相信啊?可人家口口声声的说董老爷子就是她的干爹,而且哪叫人的劲头还是挺亲热的。
事已至此,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李秋生这个街头市角的瘪三才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了。反正现在咱是烂命一条,不值几个钱了,你爱咋整就咋整,咋弄就咋弄。干爹也罢,干妈也罢,甚至咱就是你亲哥也好,这个时候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的。咱还得留着这条小命去京城救董嫣芷呐,这就是咱小瘪子不可改变的初心了。
李秋生心头这样一想通,嘴角霎时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他用他那极其艰难而又奸险的口吻说道,“不错,我就是你要找的秋生哥。可是,可是,可是,你怎么会是董老爷子的干女儿?看样子 ,你也的我差不多啊。”
兰儿此时惊得极其轻巧的一笑,报以羞愧的脸色说道。“嗯,这,这,这,关你什么事啊?反正,反正,人家就是董老爷子的干女儿嘛!秋生哥又何必追根问底呢。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是先把你带回家里再说吧。”
李秋生听罢,只得狡诘苦笑,不再反驳兰儿的话。点头应承,任凭兰儿扶着自己往她的家里走。